屋内空空荡荡,并未发生吴征想象中的坏事,可也好不到哪去。
绛沙帘子依旧卷起,陆菲嫣合衣仰躺于床毫无避讳,任由吴征踏入后将房门闭紧。
若来的是坏人可怎么办?师姑不可如此。
吴征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柔声道。
随便吧!陆菲嫣无力道:要杀要剐我也不在意了。
吴征不答替她盖上锦被道:我舍不得师姑出事,只好陪着了。
我很累,我……活的好苦好难,真的,不想活了……陆菲嫣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只可怜盼儿没有爹疼爱,若是我不在了……征儿,师姑再求你一回……等等!吴征笑着打断道:弟子知道师姑要说什么。
这且不说,我只问一句,谁准许你死了?额……我自己的命还需谁来管么?陆菲嫣一愣,倒叫死水一潭的脸上有了些神情:我活着也是个负累,迟早……-停!吴征再次毫不客气地打断,好整以暇道:我救了你两回,你不但不思报答反而想一死了之?昆仑上下谁教你忘恩负义的?趁着陆菲嫣一时转不过弯来的当儿,吴征一口气道:还是你口口声声说担心女儿,实则想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管了。
呵呵,这是要把你女儿卖给我,替你做牛做马还债么?你……你胡说什么?血口喷人!提起女儿陆菲嫣惶急起来,瞪着惊恐的大眼睛望着吴征道:你……你莫要乱来,欠你的东西我会还给你!怎会这样?时常相处印象极佳,甚至在生无可恋时觉得唯一可以依靠的男子,心中认定乃是女儿佳婿的师侄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是了,从前只不过都是他的伪装,这人心机深沉早已存了觊觎之心,见我死志已定便不再掩藏,只想着占有我!我胡说了什么?吴征笑眯眯道:救你的两回,无论哪一回你死了都不要紧,可是别人要怎么看待你的女儿?——是……什么的女儿?绝代淫妇之女!陆菲嫣念及此处汗毛倒竖,若让顾盼背上此等恶名她一生的凄惨可想而知。
本就孤苦伶仃,左右还尽是白眼,一旦出个什么差池也将受尽凌辱——淫妇的女儿是不是与她的母亲一样?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有兴趣的。
见陆菲嫣汗出如浆的模样,吴征心头一宽,脸上依然是邪恶的笑容凑近道:欠了我多少,你现下明白了么?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我没让你死,你不准死。
否则我一生气管不住这张嘴把你的秘密说了出去……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坏人做到底,他顺势抽了抽鼻子极尽淫邪之态,只觉芬芳馥郁沁人心脾,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恶魔!陆菲嫣恐惧地颤栗着,心中怒火滔天却不敢骂出口,只是一双美眸射出熊熊烈焰,似欲将吴征点着一般。
从前对他朦胧而不自知的好感全变作了恐惧,只想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你想要什么?我还给你便是!啧啧啧!话不要说得太早,我现下要你tuō_guāng了再撅起这只肥肥白白的肉臀儿……你肯不肯?吴征挑着眉毛,调戏成功心里乐开了花。
你……你杀了我吧!陆菲嫣终于忍不住落下屈辱的泪水,昨夜还感念不已的师侄不想心中是这般龌蹉肮脏,顿觉生无可恋。
那我舍不得!吴征见好就收指了指小厅的桌椅道:起来!穿戴洗漱整齐,乖乖在那里等我。
陆菲嫣见他越发过分还想着拼死一搏,看以如今的病体残躯能否与这位应变奇速的师侄同归于尽,不想吴征竟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
陆菲嫣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位时时出人意表的师侄又变着什么法儿要来折磨玩弄于她。
此刻心乱如麻,索性咬了咬牙起身,依着吴征的吩咐梳妆打扮,先暂时依他所言,甚至还要表现得乖巧些,待他以为手到擒来时再暴起发难,誓要玉石俱焚才能保得自家清白,女儿无忧。
这些话说将出去,以吴征现时在昆仑的如日中天,只怕所有人都要以为是她失心疯了,谁又肯信?他……他怎会是这样的人?一个愿意豁出命来救我的人,难道就因为美色?只是个色中恶鬼?谁又肯信?我……能信么?陆菲嫣心中迷茫得无以复加。
师侄怎会对她生出这等不伦之恋?年纪大上许多不说,她还是名有妇之夫。
以吴征现时的地位与容貌随手一招也能有无数年轻曼妙的女子自荐枕席,怎会对她生出想法?难不成十余岁的年龄,一切的世情礼法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么?他如何想的不关我事,我不愿的事情,谁也不能逼迫于我!陆菲嫣用方巾重重搓着柔腻的脸庞发狠想道。
梳洗打扮,镜中的丽人亭亭玉立美若天仙,——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的。
陆菲嫣深喘了口气将佩剑魔眼挂上墙头坐在桌前等待,自是为了让这个鬼精灵的师侄放下戒心,凭她凝聚一生苦修的九品功力,只需一双肉掌击得实了也必然要他性命。
想起吴征力斗孟永淑时雷行电转的身法,心中实无半分把握能一举成功,若是失了手……转头又念起他所言倒也没错,两回救下了她正是恩重如山,那夜的春梦里分明也是他的身影,陆菲嫣冷汗涔涔不敢再想下去。
愤慨之心一断,思路便不知不觉地跑偏,力斗孟永淑……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那可是一着不慎便要送命的事情,就为了霸占自己么?以他的沉稳睿智犯得着押上身家性命做赌注么?不!不能再想下去了,自家一条性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