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之后村里又恢复了平静,我们几个小伙伴都不约而同把这段离奇的经历隐藏在心中。我一直想不通,我们才出去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为什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后来从大宝那里得知,当天村里开完会后,村里就来了几个军人,陪同的是润子爹,也没有寻问任何人关于我们的去向,就直接出动所有派出所的警察开始四处搜寻。刚开始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我和润子的失踪成了重点寻找的对象,他们也知道人力有限,干脆发动全村的村民寻找我们的踪迹,直到我们回来前还是一无所获。
在我和润子回来前,那几个军人已经不知去向,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润子爹也没有再提起。我想,也许是因为“三哥”的关系,他们收到了风,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
对于我这段没头没尾的故事,护士小何听得是津津有味,一点都不像老板娘母女俩那么心不在焉,这让我很高兴,也对她产生了好感,如果我有一个这样的孙女,也老怀安慰了。
小何皱了皱眉,对故事中不明白的地方一一提出,我很有耐心地一一解答,看来她听得十分细心。
最后,她提了一个所有听故事的人都想知道的问题:“熊大爷,这是您真实的经历吗?”
对于所有听故事的人来讲,故事的精彩程度很大情况上取决于故事的真实性,她问这个问题我不感意外。我没有明说,而是卖了个关子:“呵呵,你说呢?”
&不知道,听着怪有趣的,和《故事会》一样。”小何不再执着问题的真实性,而是双手在身前一挡,有点胆怯地问道:“您提到的那棵成精的老桂树不会就是市场里的那一棵吧?”
&不是不是,你不用担心,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见到那棵桂树后才放心下来。”我看了一下时间,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要走啦,下回还有机会听您讲故事吗?”小何把我扶下床,睁着一双大眼睛无比期待地望着我。
&呵,有机会的,有机会的。”我劝阻了她的送别,也告别了邱医生,走出市场,已经五点多了。
回去还是一样,我在路口等出租车。到了饭点和交接班时间,出租车很少会停下来的,只是一辆辆私家车和货车呼啸而过。
等了好一会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不远处响起:“大爷,又见面了。”
我朝声音望去,是那辆送我来时的城区小客,胖男人缓缓摇下车窗,猛嘬了一口嘴中剩余的烟丝,把烟蒂随手一扔,招手笑道:“大爷,这边。”
我看了看他,心里并不愿意坐他的车,来时就闻到一股强烈的烟味,很是呛鼻,尤其是刚抽完烟,那还不把我憋死啊。我把头扭到另一边。
胖男人见我故意不搭理他,也有些尴尬,原以为他会就此离开,但他却下了车,走到我面前,说:“大爷,这点很难叫到车的,我刚好回家,顺路捎你一段,不收您钱了。”
&不好吧?”我客气道。
&没什么好不好的,一天内遇到两次,是多大的缘分啊,走吧!”胖男人拍了拍我的手臂,示意我快点上车。
我见他说的也在理,另外他的车停在路口,已经挡住了后面的车辆,喇叭声响个不停,这才勉强上了他的车。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车内一股难闻的气味。这种老式的出租车空间狭小,透气性十分差,本来就带有一点汽油味,再加上未消散的烟味和空调的冷气,简直让我无法正常呼吸,只能打开车窗探头透气。
胖男人见我反常的举动,意识到我刚才犹豫不定,羞愧地说道:“大爷,对不住啊,老烟民了,戒了几百次都没戒了,趁着没客人的时候偷抽几根,不要介意啊!”
我没有说话,外面的空气其实和车内差不多,弥漫着汽车的尾气和闷热的空气,只能捂起鼻子。
见我不吭声,胖男人努了努嘴,开始哼起小调,时不时向车外的行人和车辆骂骂咧咧,有一句没一句的,那张嘴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看来也是个百分百的话唠。
冷不丁他问了一句:“大爷,您是水泽村的人吗,以前怎么没见过您?”
我看着车内后视镜中的胖男人,心想还是让他找到了话由,便随意应了一声。
&原来也是,可现在什么都不是了。”胖男人一脸的愁容,像是有段痛苦的回忆。
我不解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胖男人放慢车速,指了指我的右边,说:“看,那里就是我小时候呆的地方。”
顺着他的指向,我看到马路边只有一家老旧的养老院,铁门半开半闭,门房的人正拎着两个热水瓶往回走。
&在养老院长大的?”我更加疑惑。
&是,养老院的前身是儿童福利院,后来孤儿少了,老年人多了,就改成了养老院,直到改建我都没被人领养,十几岁就出来打工了。”胖男人没有了之前的开朗自信,又点上了一根烟,说:“每次路过这里,我就忍不住要抽一根,那些人说得好听是让我们早点接触社会,自力更生,其实是为了赚钱,把我们往外头一赶,死活都不管了。”
我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想起自己的过去,都是不堪回首,不免对他的身世好奇起来。
&找过亲生父母吗?”
&然有了,呵呵,还不如不找呢,他们能把我扔了,就不希望我还能回来找他们,他们比那些人还要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