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滴溜着小眼睛的武三通望着我和戴马,好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心里的话都讲出来了,可是我却有另外一种感觉。
相由心生,尽管武三通成了黄鼠狼,没有人类的脸部表情,但是凭着他那种鬼鬼祟祟的眼神和对他为人的了解,他还隐瞒了重要的事。
&快亮了。”武三通对着门外说道,口含笑意。
我回头望了一眼,果然,门外的天空泛起白晕,照得眼睛无法睁开,困意也慢慢在周围弥漫,连打了三个哈欠,我想,听了一夜的故事,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有个别人不知道的习惯,想不通的事在睡觉的过程中就有可能想通,这是我长久以来的习惯,一般人很难想象我是怎么做到的,但也不是每次都准,不然就成神仙了。在常不瞳教授我后,不仅是我对外界的感觉更加强烈,连思路也豁然开朗了。
武三通跳下供桌后,跑进了内堂,不一会儿,就拖来两条毯子,示意给我们当铺垫,我想也是,死人的床我可不想睡,接着,他再次跳上供桌,趴睡着。
我和戴马找了两个背光的角落,舒适地躺下了。
不到两分钟,我就听到戴马那重重的喘息声,看来他也是累了,脑子里一下子装了这么多事,尤其是当年的冤家对他没有了敌意,他自然少了顾虑。
我看了武三通一眼,起伏的肚皮很有规律,应该是睡着了。
我眯缝着双眼。透过门缝,看到那两棵大桃树。树上的桃子每个都比拳头大,肉质鲜美。为什么这个破败的地方却会生长着如此难得一见的桃树呢,不对,并非难得一见,我以前见过,差点忘了,我家院子外就有棵桃树,不知是谁种在那里的,每到结果的季节,大姐都会摘给我们几个吃。个小的我们接着用双手才能捧住的桃子,比吃糖果还要开心。
可是……爷爷去世后,那棵桃树就再也没能长出桃子,一晃多年过去,我差不多忘记了,要不是眼前的桃树勾起我童年的记忆,这辈子恐怕再也不会浮现那时的情景。
我完全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我竟然还能感觉到眼珠在左右摆动。甚至是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体表的变动、感受,放佛都能去触碰。去控制,这算是梦吗?
我记得是躺下了,但感觉身体很轻。不会是灵魂出窍了吧,就算是我三魂七魄不全。也不会倒霉到出现这种情况。我算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一时难以区分,但我一点都不疲惫,反而很轻盈,飘飘然的,难道我的功力又增进了,还是潜意识在作怪,真是太奇妙了,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对了,趁着这段时间,还不如找找武三通所说的古物呢,也许这种状态能让我比真实世界的活人更加利于找到隐藏深处的神秘物。
我站起来,看到自己正在酣睡,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离开身体,但看到另一个自己还是十分诧异。
戴马正四叉八仰躺在毯子上,武三通还是刚才的模样。
我向内堂走去,穿过帘子后,往左是一间卧房,房门耷拉着,纸糊的窗板外被木板盯上了,两道小裂缝透着两束惨淡的青光,一张应该就是蒋人寿生前睡过的雕花红木床已挂满蜘蛛网,床铺已然塌陷,像是被什么重物碾压过,一旁是张布满灰尘的红木书桌,破了一条腿的太师椅挡住了我的去路,边上的衣柜是焦黑色的,我隐约能闻到烈火烧过的气味。
我退出来,往右有个门框,门已经没有了,但出现了向下的台阶,台阶破损得很严重,一般人在不小心,又在没有灯光的指引下,很容易直接摔下去。
如果我没猜错,下面的暗室就是当年关押人质——郝川村斗的地方。
我一步步走下台阶,没有一处光源的地下暗室在我面前如同白昼一般,所望之处尽收眼底。
这果然是一处暗无天日的“牢笼”,四处散乱着各种折磨人的刑具,让我想起满清十大酷刑。
对着台阶的是一张类似写字台的案板,放着手工粗劣的手铐,铆钉、铁锤、砍刀等,还留有一个足够放进脑袋的大孔,孔下是一条引槽。再过去的墙壁上钉着一对大铁环,铁环各系有一条手臂粗细的铁链,一直垂至地面。右手边的墙角孤零零的放着一个煤炉,还有三个网状铜制带有长柄的工具,像是大号的锅铲。除了这些,墙面、屋顶、地面,到处都能见到七零八落的刀痕、集聚在固定位置的抓痕、pēn_shè状的黑色血迹等,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天知道当时一共有多少人在这里受过残害,其中不乏有我的至亲之人。
环视一周,我打算离开这人间炼狱,刚一抬脚,就发现脚尖的位置有一处不起眼的裂缝。说是不起眼,因为暗室没有光照,只要走在台阶,这处裂缝就会被遮盖住,其实整条台阶上的裂缝,粗略估计有上百处,分布不均,所以很容易成为盲点。
我退后两步,注视着面前的台阶,隐隐觉得台阶的内部藏着什么会慢慢膨胀的物体,而导致了台阶的碎裂。
我之所以会特别注意到这处裂缝,是因为裂缝的形状很有规则,在下数上第二阶的中间形成一道道由下至上开叉的、类似蒲公英形状的表面,细数之下刚好是十三“朵”,并且大小一致,两端宽度约在一条胳膊的距离,高约小拇指的距离。
原以为台阶的破损是自然的原因,现在观察来看必定内有乾坤,或许要找的古物就在台阶里面,而这些有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