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亦凡刚刚走过一片的瓦砾,进入文县就听到了耳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啊……咋就不让我死,不让我被砸死呢,老天爷不长眼啊,呜呜……老天爷你怎么不能让我死!”
“这是怎么了?”沈亦凡停住脚步,抬头望去,只见马路两边的房屋都成了一片的废墟,淡淡的烟雾还在,空气中透着叫人有些窒息的气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一边哭,一边在一处人群聚集的地方不断的挖着,双手鲜血淋淋,脸上老泪纵横。
“发生什么事了?”跟随沈亦凡进山的记者马上就跑了过去。
“大娘,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那人用灰突突的袖子在眼睛上擦了一把,哽咽着说道,“救人被,被埋了……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就,就这么没了……”
记者愣住了,随即复杂的看着那众人包围的废墟。
“快来换班,帮帮忙!”领头的年轻男人看到这群人,高声叫道:“快点找工具,说不定还有救,快点找啊!”
“求求你们帮帮忙吧,求求你们了!”老大爷跪在地上,花白的头重重地磕了下去,很快的额头上都见了血。
“老人家,不要这样。”沈亦凡上前一步,把老人扶了起来,结果老人死活不肯起,“你别管我,我不起来,是我早的孽,要不是我演习前忘了把家里的崔拿出来,偷摸往家里跑就不会让这孩子死,是我这个老东西的错,老天爷就收了我吧。”
沈亦凡叹了口气,道:“小冯,你们赶快去找找东西,这时间就是生命,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快去!”
司机小冯带着人去了,在众人齐心协力的救助之下,一个红色的袖头渐渐露了出来。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带头的男子惊喜地叫道:“小宁,小宁,说话啊!”
没有回音,众人心里浮上不好的预感,老大爷也不哭了,瞠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小小的衣角。
“小宁,我是你陈哥,快点说一句话啊!”又有人带着哭声喊道。
“还他妈的喊什么,没看房梁都压在身上了吗?赶紧抬啊,你们想压死他啊!”又有一个更是愤怒的声音响起。
“是,小宁肯定没事,就是晕了,咱们赶紧的抬!”
“来,大家加把劲!”带头男人招呼一群壮劳力围在压住红色袖口的原木横梁上。“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往起抬!”
这是救助被压群众的最后一役,沈亦凡也站到了搬抬原木横梁的队伍里。
“书记……”军分区司令员急了,这怎么能让领导上手干活呢?
“赶紧帮忙,这都什么时候了,快!”沈亦凡有些不耐烦的喝道,一直都没有休息好的眼睛更是通红一片,看起来颇有些骇人。
随后更多的人都加入了援救的队伍,大家都随着男人的号子,使尽力气同大家一起抬起了那覆盖着砖块石头的原木房梁。
“一、二、三!起!”
“快,看到人了!快把小宁抬出来!”
抬起的原木下,一个趴伏在地上的满是尘土的身影露了出来,可是让人心焦的是,不管大家怎么喊,那个身影都没有一声回应,红色的救援服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凹痕,深深的却嵌入了每个人的眼球。
大家含着泪都不死心的清理着他身上的砖块,然后将轻缓的放在了刚准备好的一块门板上,抬起后将人放在一边的空地,那个叫陈哥的人抹了把脸,缓缓伸出手,手指颤抖着去试探他的鼻息时……
“怎么样?”领头男子率先放下手里的铁锨,疾步冲了过来。
那人摇了摇头。
灯光下,沾满尘土的身影静静地躺着,年轻的面容还嵌着好些个坚硬的石块,清秀的面孔上带着血,仿佛还有体温,就像是昏迷了一样。
“小宁……”
“小宁!”
“……别,别动,他手里有东西,快看看。”说着陈哥缓缓抬起那个满是污泥,甚至有几处露出骨头的右手,那里面紧紧的攥着一把崔,最后是用尽了力气才把那手指掰开,手上的崔不多,几张百元和几张几十块的,当所有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咬着牙将头扭了过去。
命啊……这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逝去了……
老大爷爬着冲了过去,扑倒在那个叫小宁的身上,“孩子啊……我对不起你啊!你睁开眼睛看看,睁开眼睛,大爷不好,是大爷糊涂啊,你醒过来,让大爷死吧!”颤抖地手拂过年轻人沾满尘土的面容,等他确定小宁真的是没有一点呼吸之后,整个人是彻底的崩溃了。
几百块崔让这孩子搭上了一条命,这是孽啊……
这撕心裂肺地哭声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带头男子的眼圈红了,他扯开衣服,狠狠的把自己穿在里面的背心撕下了最干净的一块。
“给我那点水过来,小宁最喜欢干净了……”
身边的同事,一抹眼泪,转身就跑。
拿了谁,用干净的背心,顺着小宁安静的轮廓小心的擦拭着,缓缓的把那石块从脸上拿开,每一下都是一串眼泪。
而在旁人的解说下,沈亦凡一行终于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这个小宁,是今年刚刚从大学毕业下来支农的大学生,在这次防灾演习中,因为那个老大爷家里刚买了羊,跑出来的时候忘记把卖羊的崔拿出来,于是便偷偷摸摸的跑回了家,可是中途被小宁给发现了,没有办法,最后小宁去了那个老大爷说的家里,可是刚从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