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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两人闹了矛盾之后,叶亦欢就没有在凌南霄面前笑过。
他们两个仍然睡在一张床上,晚上看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对方,早晨起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对方,可是却相顾无言。
又是一早上班的时间,凌南霄一路上已经是第三次抬头从后视镜里偷瞄她了,可是却只见她闭着眼睛似乎在假寐。
她最近的工作似乎很忙,每天一两天才会上.床睡觉。
过去明明是没有她,他才会睡得好。可是现在,她不和他在一张床上,他反倒觉得少了什么,她不睡,他也跟着失眠。
若是放到两个月以前,让他和叶亦欢坐在一辆车上都是天方夜谭,这种偷瞄她的鬼畜情节更是做梦都不可能有,可现在他确确实实正在做着。
凌南霄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真像孟靖谦说的那样,要么就是他吃错药了,要么就是他什么时候出门不小心被鬼附身了。
都已经绿灯了,前面的车却迟迟不走,凌南霄烦躁的按住喇叭,不经意的侧眼却瞄到了叶亦欢脖子上的项链。
一想到那天邢漠北给她戴项链时候,笑得一脸春风得意,他就觉得浑身不爽,不由得出声道:“喂,你能不能把你那个项链摘了?”
叶亦欢已经醒了,听到他恶劣的语气,回头白了他一眼,不善道:“要你管!”
“你这个女人!”凌南霄咬牙,脸上又气又恼,“你那个项链难看死了!到底是谁给你挑的,眼光真是差劲得没边了!”
他自是忘了那个“难看”的项链就是出自他凌大少之手,还一心认为是邢漠北买给她的,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车子停到了学校门口,叶亦欢一路都极力憋着笑,下车前她终于忍不住挑眉对凌南霄道:“其实我也觉得这个项链丑的要死,设计这个项链的人真没眼光,你说是吧!”
凌南霄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那你还不摘了!”
叶亦欢耸了耸肩,“我乐意!我就喜欢戴丑的东西!哼!”
她说完,一把推上车门,笑容轻扬的走了。
凌南霄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的郁卒终于慢慢散去了一些,唇角也不由自主的逸出了一抹笑。
真是个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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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亦欢的伤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最近凌南霄却还是会准时出现在校门口来接她。
其实最开始凌南霄不是很愿意来接她,即便有钟玥叮嘱在先,他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想去的时候就找借口不去了。
直到有一天他给她打电话,她那边很吵,似乎正在赶路,透过电磁波只听得她气喘吁吁的声音,和她声线不稳的声音。
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周围好不容易安静一些后,凌南霄终于听出来她是在地铁上,他刚想说话,却听那边一个高调的女声喊道:“走路看着点儿!长没长眼啊你!”接着便是叶亦欢道歉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凌南霄下意识
的就皱起了眉,她也算是名门淑女,豪门长媳,却连个送她的专车都没有,每天还要这样挤来挤去。
那边叫嚣的声音半晌才沉寂下去,他猛地想起来,他们刚结婚后,父亲严词厉色的强调让他天天去送叶亦欢上班,为了能避开她,他每天都要故意早走半个小时,而为了能和他同行,她每天都要起得更早,给他准备早餐,起初她还能跟上他的节奏,后来他越走越早,她渐渐力不从心,知道他是刻意疏远她,她也就不再和他一起上班了。
她追不上他,也就不再去追了。
直到两个月后,他才终于不用再早起,而她也习惯了挤公交,追地铁的日子。
蓦然回首,他们竟然已经这样过了两年了。
其实凌南霄并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如果因为这么一个插曲就让他对叶亦欢善心大发,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事情的关键在于,他有一天既然看到邢漠北来接她了!
有接就会有送,一来一去,就算没感情也要培养出感情了。
凌南霄越想越觉得不能淡定,终于主动提出来要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的话来。
坐在凌南霄的车上,叶亦欢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最近公司不忙吗?”
她有些奇怪,像他这种事事都亲力亲为的事业型男人,怎么就会突然有空来天天接她了,更何况,这在过去是从来都不会出现的情况。
凌南霄回答的好不随意,“还行吧,不算很忙。”
其实他已经快忙死了,跟邢漠北的竞争是一种让人焦躁的明争暗斗,明里暗里他都想赢了他,不想给邢漠北任何一个能赢的机会,就连手底下的员工都快被他压榨成鱼罐头了。
可他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叶亦欢,他和邢漠北的竞争是男人的事,他不想看到她偏袒任何一方。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看到她偏袒邢漠北。
他以前在事业上也有过竞争对手,可是胜负欲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过,一定要拼出个你死我活。
这样神经紧绷的工作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他每天都觉得很累。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到下班时间,他就会不自觉的想到她恬静的笑脸,一天的疲累似乎也会在那一刻一扫而光。
他甚至没有发觉,他竟然隐隐有些期待见到她了。
他开始来接她下班,有时候来得早了,他就会撞上邢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