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如果要从事修史这项工作的话,对于正统这个问题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也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黄线,但是现在的情况比起当时来可以说是更为复杂,毕竟当年对这个问题多多美化,而把李姓皇室当作首要便是了,可现如今已是过去了一百年,没有太多人去关注当年的事情。顶 点 x 23 u s
又过了这三任皇帝后,哪怕是不正统都变得正统了起来,而至于这正统的问题李俊有不得不提,毕竟他可不想皇位一传给自己的子嗣,什么皇舅皇叔的都出来开始造反了,所以说这是个很矛盾的问题。
不提的话,总是担心后事,提的话,往上算三代,自己可不就打自己脸了吗,所以玄承,弘正年间负责修史的学士大学生们那是格外难做,技术含量较之前人可是不知高了几何,但相应的难度是大了不少,但若是做好了也更能讨得帝王的欢心。
幸好秦瀚也只是负责打打下手,正二八经的还是要靠这位周大学士,否则真是要让他去做,多半是要掉脑袋的,能来到翰林院政治意义多半要大于实际意义,首先要是做的好这便是一项功绩,第二既然能打下手,也免不了经常出入于翰林院,能在翰林院的多半以后都是朝堂的中流砥柱,哪怕是不知名讳,混个脸熟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秦瀚对于这些事情在去之前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当踏入翰林院的第一刻起便开始了他装孙子的旅程,不过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周大学士,您看着平宣年间的前朝史记,在周朝的史传和赵传中两者矛盾重重,前者说在平宣十三年的八月派镇武大将军夏毅前去西凉御敌,怎在赵传这夏毅成了副将,而大将军一职则被平成大将军韩惑担任,查遍其他史料也都是大相径庭,有说夏毅的也有说韩惑的,更有甚者说是泽州都督担任,岂不是一笑柄?”
听闻秦瀚此言,周添先是笑道:“还是莫要再叫我大学士了,被人听到了有窃居高位之嫌啊!”
“还不是迟早的事。”秦瀚嘟囔道。
周添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是受用无比,摇了摇头不再纠结此事,于是道:“平宣八年到十五年有很多事情都是语焉不详,各方记载也是都有所出入,如果遇到这样难以抉择的问题,你就把觉得最可能的几个选出来,交给我来斟酌就好了。”
秦瀚点了点头,得到了最心满意足的答案,前世的职场教会了他,做什么还是多留个心眼的比较好,否则做下属的那便有了背不尽的黑锅。
翰林院目前有大学士九人,学士五十余人,爵位在身者三人,其中一部分人则是自愿留在翰林院的,浸于学问之中,不好官场名利,另一部分人则是被动留在这里的,一半是得罪了朝中权贵,一半是由于没有门路,最后一部分则是在翰林院混资历,虽说翰林院学士大多只有头衔,并无太多实际权力
,但若是头衔混到了一定程度,只要是表露出入朝的意愿,皇帝大多都会准予并且给予不小的官职。
先不说翰林院,朝堂上最近可是沸沸扬扬,不知是因赵淳进京带来的这股风还是怎的,说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都不为过,这场风波乃是由监察御史杨烁发起,直指兵部尚书魏诃,其奏本如是写道。
“大秦国威,日渐欲盛,皇恩浩荡,万民乐业,自升监察御史之位后,深责任之重,分毫不感怠,臣之责乃防小窃位,浑噩者尸素,贪者民膏。
凡事有利有弊,自朝弘正间起,兵戈暂止,以固疆土为第一也,而于安乐之境下亦有许多之为利者。
臣官二十载,亦非其初出茅庐揪住小之事不放者,而其事则可危至我秦社稷,若不言听于天,臣有失于其位,有失于心。
臣知今西南郡,兵力亏甚,仅平襄一地,岁报朝廷万府兵之饷,其余之三千兵之饷何往乎?而最恶者之不勤加习,致士战力渐弱,然卒能任?而实其内则惟足七千,此则善之矣,有甚者尤为足五,若真有外夷来犯,何能破敌?望陛下察,臣劾兵部尚书魏诃毁我大秦基,图利,罪当诛!
......”
仅有数百字之多,但却字字诛心,李俊看着这番奏折,双眼不自觉地便眯了起来,奏折上所说的事情他并非不知情,早在两年前便通过督察府以及皇城司了解了各地的情况,但他一直隐忍不发,自是有其目的。
这名叫杨烁的监察御史,正如他所说并不是那种抓住一些小辫子便揪住不放的人,也是在监察御史中的一股清流,声明在外连李俊也是有所耳闻,他的奏折更是极难见到,但他却是不出则以,一出手便步步是杀招,李俊曾以为他是哪位朝中权贵的刀刃,但观察了数年却发现此人生活清贫如初,如同那些清流一般,只认死理,不动分毫,如同那石敢当一般,言他人不敢言,做别人不敢做。
这份奏折在呈上去的第三天朝会上才提及,李俊话刚一说罢,魏诃便走上前跪于朝堂上,一边卸去官帽一边道:“臣既已被御史弹劾,自当自证清白,再任这兵部尚书一职恐怕有所不妥,城臣今日便先辞去兵部尚书一职,望陛下恩准。”
朝堂之上此刻落针可闻,每个人都清楚这背后将掀起多大的风雨,半响后李俊才铿锵有力道:“爱卿既然这样想,看来多半是愿望爱卿了,不过既然有御史弹劾,寡人也不好置之不理,所以自当恩准你的要求。”
“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