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瀚不知父亲为何会对此事有这么大反应,但不管如何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万万不容许这样的,于是先安抚了好一会后,才把自己猜到那封信是伪造的,以及后来的种种讲于他听。 x 23 u
良久后秦坚才叹息一声道:“倒也是难为你了,听说你拜了铁手为师,并且和追风也学了几手?”
“是的,爹,先是跟着铁手师傅学习,后面他进京述职,便改为追风前辈教我。”
“学点武好啊,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千万别寻那给爹报仇的心思,这是你能掺和的!”秦坚喃喃道。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别人小瞧,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也是不行的,秦瀚没有言语,只是握紧了自己的双拳,秦坚对于自己儿子的脾性自然是有所了解的,别看平日里嘻嘻哈哈,做起什么来也是疲懒不已,但若是认准了那死理,便是说什么都要做到。
“爹,活不了多少年了,能活个十年都是老天爷保佑,估摸着也就六七年的样子。”
秦瀚见此正欲说些什么,秦坚摆了摆手道:“你知道爹在密门的地牢中想着什么吗?”
秦瀚摇了摇头,不知怎的,秦坚近是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一丝惋惜,却又带着一丝憧憬,随后道:“我想要是我这辈子没入过督察府该多么好,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看着你和风儿顺利的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可是...”
秦瀚还没有说完,秦坚便转过了脸,此刻的他已是满脸泪痕,但诡异的是脸上却还带着笑意。
“可是什么?你知道熊杰是怎么死在我面前的吗?你知道那名贴身跟了我十年的校事临死前还念叨着什么吗?不!你不知道!“
秦坚说到后面已是近乎于咆哮,秦瀚震惊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的秦坚,如此的失魂落魄,在密门地牢中待了近一年也没有把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的脊梁给敲碎,但此时却好似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
“你不知道,熊杰就被那帮该死的活生生给刮了,刮的一丝都不剩,还是在我面前,当他两条腿的的小腿骨被刮得只剩枯骨时,他还撑起最后一丝气力,笑着和我道,大人我熊杰是咱督察府的镇抚使,从您在镇抚使的时候就跟着的,没弱了您的气势吧?”说到这里时秦坚已是泪流满面。
随后继续道:“小四,这孩子是我看着他进府里的,当年也不过才十五,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一晃就过去了十年,临死时也不过才二十五岁,听说好像是在家乡已下了聘金,等着这次差事结束了就回去成亲。”
秦坚说着抿了抿嘴,随后自嘲一笑道:“临死前,这小子对我说,秦大哥我怕疼,有些实在受不了了,到时候还是别弱了咱督察府的名头,我身上有我临走前那没过门的媳妇送给我的荷包,等我死了您到时候交给他,让他再找个好人嫁了吧。”
“你小子真他娘的不是东西,人家送给你的荷包,你让老子交给她算是怎么一回事?”
......
日子一晃便过去了十余日,殿试也早在前两日举行完毕,这届的状元乃是当朝宗正吕子海长子,吕毅卿,榜眼为江南道士子何爽,探花
则为云侠府士子,郎风林,这郎风林早在会试之前,便是声名在外,也是前三甲的几个最热门人选之一。
早前便流传着他所做的诗句“胸有千万沧浪江,我欲夺魁魁自来”
严霖一边轻笑着一边道:“有机会定要和这状元郎讨教一二!”
鲍方道:“那可不就成针尖对麦芒了?”
随后他继续喃喃道:“这些天也不见秦瀚这小子,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管它作甚,鼠有鼠洞,蛇有蛇路的。”
鲍方摇头道:“你小子总是喜欢一管窥豹,以后可是要吃大亏的。”
尤佑最终还是回到了盐城,心高气傲的他这次可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不知此次过后,下次是否还会卷土重来,秦瀚自从和秦坚那天的一番言谈过后,话也是少了许多,看着秦坚经常从噩梦中惊醒,秦瀚知道这将成为他一生挥之不去的痛,而都察府也是为秦坚寻遍了帝京名医,但大多都是摇摇头道,只可调理,不可跟着。
秦坚倒是看的很开,只希望余下的日子里,能每天开开心心的度过,秦瀚虽说没表现出什么,但内心却是愈发的阴郁了起来,这一日,铁手终于抛开了一些俗物,来到了丘山。
秦坚望着这个最得力的助臂,最亲近的兄弟,心情也是不由得大好起来,急忙嚷着让院里的下人准备些好酒好菜过来,秦瀚见此不由得劝解道:“吴先生可是特意交代过,让您饮食清淡一些,不可饮酒,心情更是要愉悦些。”
铁手这个嗜酒如命的人也是急忙道:“秦兄,今日就不饮酒了,喝些茶便是了。”
“老子不喝酒心情能好吗?”秦瀚大骂道。
“快去买酒菜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莫要再给我添堵了。”
秦瀚闻此只得吩咐下人去准备酒食了,今日的秦坚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连铁手这等经常在一起的酒友也是惊叹连连,秦瀚在一旁作陪,看着秦坚牛饮的样子,并未过多阻拦,因为他知道,父亲的心中有这太多的苦楚,非一醉不能解忧,于是干脆由着他的性子来。
“铁兄,这趟差你知道我们死了多少兄弟吗?”秦坚醉眼朦胧道。
铁手闻之面色铁青,好一会后才重重地点头道:“知道!”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