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浑浊肮脏的雨水中走出来,走在隐晦暗绿的沼泽里。 x 23 u
几人身上还都干爽,甚至连头发都没湿过。修炼者有源气护体,就是重水都休想黏身。
“这地方怪异,大家小心。”不等楚风说完,陈礞便粗眉微蹙,似是嗅到某种不对劲的味道。
肥硕如熊掌的阔手紧掩葱鼻,随着她这个流畅的动作,继而是三年级学生,继而是或和煦或桀傲或清冷的那三位,他们不约而同地蹙眉掩鼻,警惕如鹿感知着周围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变化。
姬元没有蹙眉也没有掩鼻,觉得他们有些夸张,不过是腐尸败叶腥臭难闻的沼子,何以如此?
难道这些家伙都有洁癖?最起码敢肯定傻妞陈礞没有,那就是这环境或者说是这沼子有问题。
果然是沼子有问题,有问题的沼子就像急雨敲打在街面,创造着有大有小的泡泡,与雨街新生泡不同的是,这些大大小小的泡泡五颜六色,诡异奇丽,当其噗地炸开,便会有着一缕绿雾如炊烟扶摇直上。
扶摇直上的绿雾并不凝实,被昏暗低沉的穹顶挤压驱散,在愈聚愈多的绿雾散开下,本就深喑抑郁不显阔大,起码视觉范围被压缩得极小的天地间,被死沉的绿气胀满,凝固不化。
“鬼瘴!”他们同时想到令修炼者都感到麻烦的名词。
楚风、彭博和魏梓怡曾多次潜入九魔域仗剑除魔痛快喝酒,却是没有到过西南方向。
竟不知西南会有这片其极讨厌的沼子,沼子有毒,是鬼瘴之毒,此毒瘴虽没有鹤顶红七炼蛇那种凡俗沾之丧命的毒性,但修炼者常久置身其间,瘴毒也会慢慢污染肌理污染气府,最后不得不悲惨去死。
每个人都警惕地望着沼子中那些美到忘情的泡泡。
心想:果然如长刺的玫瑰,越美到动人越是不可亵玩!
姬元也是将眼睛眯成道缝,看着那些我见尤怜不停舒展细腰的泡泡,仿佛看有女眼前起舞。
此女凸凹有致,腰间盈盈不可一握,脸蛋清朗圆润如蜜桃,舞姿翩跹成敦煌顶壁的飞天神女,他看着,看得如醉如痴泪流满面,最后不知从何处冲来数位凶神恶煞,蛮横无理把起舞的女子带走,那舞女幽怨地望他最后一眼,有罩脸的薄纱轻轻滑落,璐璐,他惊呼一声,搁在胸间的那块肉好像被谁狠抽几鞭。
有手如八爪鱼抓过来,抓住他的肩膀,埋怨道:“愣什么愣,鬼瘴你懂不懂啊!”
陈礞声音刻意压低,还是被其他同伴听到,数道目光如电般射来,令得姬元脸色微潮。
他狠狠刮了眼那座山般的肉堆,陈礞觉得不好意思,嘿嘿傻笑。
同伴们眉目带笑耐人寻味,意思表达得清晰明白:
这口味,啧啧,也太重些了吧!
只是那笑瞬间僵硬起来,瞬间眼睛圆睁,看着姬元如同看见鬼,但他们没问他为何不去掩鼻,也没问他为何会无惧鬼瘴,因为他们知道即便问了,这个看起来极年轻的家伙也不会给出满意的答案。
彭博最清楚其中底细,他数番运筹都杀不死姬元,可剧毒无效并不意味着鬼瘴无用,虽然此次猎魔危机四伏,能多份力就能多分胜算,还是希望借助鬼瘴之力,将这苍蝇般的家伙杀死。
想法在彭博的心里、念间,其他人自然不知。
楚风咳嗽一声,抬头看看那些苍茫死灰,以及死灰下凝固墨绿的鬼瘴,心里生出莫名不安,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实清晰起来,他曾无数次踏进九魔域,直面那些强大的魔们,生死间磨砺着锋刃和意志,同样也磨砺着他对危机的感知和反应,百分之百确定将有大危险正悄然朝他们逼来。
他无丝毫犹豫朝前猛跨一步,煌煌犹如高墙般将所有同夥堵至身后,作为猎魔组组长他必须这样做。
仿佛置身巨大的阴影里,正快步行着的魏梓怡差点撞在楚风身上。
她有点羞恼道:“你想干嘛?”
楚风没有接她这句问话,只是如凶豹恶虎般警惕地看着四周。
忽然有腥风生起,吹得衿角猎猎作响,九魔域很少有风,就像很少有雨一样,无风的九魔域乍然有风,足以引起感知敏锐的修炼者重视,这才理解楚风那看似怪诞的举动无非是不想让他们涉身险境,而感知如此入微,反应如此迅捷,领先于同级阶强者不知多少,就是连同为新人的彭博、魏梓怡都不得不佩服。
但他们不知道默然跟随身后的姬元早已将眼睛微微眯起。
凝固天地间的墨绿鬼瘴某处突地一颤,犹如屎棍子搅动粪池,整个域空都随之动了起来。
腥臭腐烂沼泽底有物苏醒,一个更大的炫丽泡泡缓缓拱出,露出地面迅速膨胀,刹那间高大约数百丈,膜壁越来越透明,越来越颤巍,仿佛随时都会爆裂,也当真爆裂成无数破絮。许多条身影从沼泽弹出,握着同样的宽背砧刀,刀背上挂着破絮,刀面因吸收破絮的能量,变得瓦蓝犀利,噬血荼毒。
“大魔兵……”陈礞惊呼出声,圆如皮球的大脸尽显郑重。
其他猎魔者也都发现,这些魔兵与他们见识过的魔兵有所不同。
原先遇到的魔兵不管是制式甲胄或是手握的兵器,看上去更像散兵游卒。
这些魔兵穿着黑色软甲,戴着黑色头盔,手握宽背砧刀,个个魁伟凶悍,他们从大沼泽冒出来,犹如北地边关突然刮起的凛冽寒风,四面八方朝着姬元他们这边涌来。他们确实是大魔兵,是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