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矮汉子二人再次来到韩通判住处,仍是不肯相信这是朝廷五品大员的官府,要知道,他们二人在开源时,开源的县令住处也比这豪奢的多,二人进这韩通判府邸如履平地,进了大堂,却发现周边空空荡荡,唯有中堂挂着一幅字,高矮汉子也不识得什么字,只觉的一阵铮铮之意迎面而来,二人嘻松的笑脸顿时紧张起来,转过后堂,闻得卧房有熟睡的声音,矮个汉子喊道:“狗官,你事发了!”
韩易听得此话立刻惊醒,暗道:来了!他自接到神秘人报信,便一直处于不安之中,今夜睡觉也并未熟睡,听得屋外人喊话,忽也觉得放松下来,该来的总归要来,如今来了倒也不再担心。x23u不一会儿,他拾掇好衣服,出了卧房。见得二人仔细打量了番,一高一矮也颇为有趣,高个汉子约摸有七尺之余,孔武有力,一双眼睛漏着狠辣之色,却也有几分狡黠之色,背上一炳长刃,看不清什么模样。矮个汉子却有几分敦厚之色,手握一炳短刃,三尺左右,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似要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韩易兀自强作心神,拱手问道:“不知二位好汉怎地称呼?夜来闯入寒舍,却不知为何?岂不是梁上君子之所为?”
高个汉子亦抬手道:“兰陵二鬼,大鬼。”矮个汉子只张嘴吐出二字“小鬼!”眼睛仍是盯着他,不离分毫。“我兄弟二人前来所为何事,你也应当清楚,把东西给我二人,遮莫着什么话都好说,若是存着什么心思,贵府明日恐怕无一活口!”韩易也明白二人所来为何物,只是仍存着几分心思“二位好汉恐有不知,我韩易自来江宁二载,虽为五品小员,可食君之禄,自当事君之事,江宁**,官吏肮脏一气,某这两年四处搜查,欲还这江宁朗朗乾坤,二位前来,即要此物,怕是不成。”
小鬼道:“谁不晓得你们作官的相互勾结,你拿此物,怕不是要作自己进身之阶?”
韩易摆了衣袖,袖口隐约可见缝补之处,正色道:“此言诛心尔,我自承自厚先生学问以来,日夜将子厚先生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记于心口,从未敢将国家大事当作自己进身之道!””
他们不知子厚先生何人,也不知这句话何意,韩易见他二人无所动,自觉这话是对牛弹琴了,正欲再解释,却被小鬼打断小鬼悠悠道:“任你说的再好听,你敢言自己作官期间没有做过有违自己良心的事?”
韩易道:“自然是有过。”
“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韩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之色,声音也不似之前激昂,“元丰十三年,某为江宁府当涂县令,当涂水患,某妻临产,某既治水又安顿灾民,顾不及某之妻孩,某妻难产,未得救治而身亡,遗留吾弱小孩儿,某自有所愧,愧我妻儿”“自我孩儿出生以来,体弱多病,随我四处奔波,未享得几天安生日子,某俸禄有限,未让我孩儿穿华衣,住奢所。某为官刚正,不为同僚所喜,以致牵连吾孩儿自少无友为伴!某自有所愧,只愧我妻儿矣,却不愧朝廷恩待!”他这话说的慢慢悠悠,兰陵二鬼却听得字字震耳发溃,仿佛有无穷的力量向他们击来,心神恍惚间却不由身体也晃了晃,小鬼还欲再问,喉咙紧了紧,却是说不出话来。
大堂的烛火被风吹得忽闪忽闪,一时寂静了下来。半会。二鬼稳了心神,才发觉二人已经出了一身汗,被门外的风扫过凉飕飕的,可刚才韩易的话好像仍在二人身边回荡“我有愧,愧我妻儿矣!”
大鬼咽了口唾沫,艰难的挤出:“我二人也不愿为难大人,可我二人受人所托,也是义气使然,还望大人莫让我二人为难?”小鬼忙道:“正是正是,韩通判把东西交予我二人,我兄弟二人也好回去交差”,却是一脸希冀的眼神望着韩易,只盼韩易将东西交于他二人,好快点离开这里,大堂虽有微风,可二人觉得此处燥热无比,一刻也不想待下去。韩易看着二人,却也不再说话,只转过头看着中堂自己所书的子厚先生的话,不知再想什么。气氛一时僵了下来
小鬼眼中的希冀慢慢褪了下去,只向韩易施了一礼,正欲拔刀向前。却听得耳边传来悠悠沉沉的话语“这世道,这样的人不多了,留一点种子吧。”二鬼闻得此言,汗毛瞬间竖起,身体紧绷,脸上的汗簌簌的往下滴。他二人功夫也不低,做事亦正亦邪,才再江湖闯下了兰陵二鬼的名头,来此地这么久,却未发现周围还有人!韩易也是一阵惊晃,三人四处打量,仍未发现有人。
大鬼看着周围无人,只向四处拱手道:“不知阁下何人?还请现身一见。”
“好说,好说,成道宫玄清子!”小鬼正听得此言,吓得心神俱裂,正欲喊“剑仙玄清子!”,却见一道剑光从大梁处向小鬼刺来,那剑光犹如九天银河直泄而下,奔向了小鬼。小鬼无从可避,大鬼目张眦裂高呼:“勿伤我兄弟!”却已是来不及。
待三人闻得“呛”的一声,却是剑回鞘的声音,回过神来,大鬼忙上前看着小鬼,待见小鬼脑门上少了一束头发,可见青色头皮,但未伤及性命,那一束头发慢慢悠悠从小鬼肩上向地下飘着。大鬼不由地舒了一口气,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知来者无有伤他兄弟之意,忙向那来者抱拳行礼“兰陵二鬼见过前辈。”小鬼此时尚未反应过来,他见那剑光未伤及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