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宫遇到麻烦了,他未想到江湖竟是如此的凶险,这才下了冶父山几天的功夫,便已遇了那么多的事。杀蔡知府的快感的已逐渐褪去,唯一走下去的便是将年幼时的信送至苏炳处去。韩宫甚至想着,待得此间事了,他便回冶父山继续过他往日的生活去。
然而,眼前的麻烦还未去。
站于韩宫对面的是一个高大的汉子,那汉子蒙着面,韩宫看不清脸,但隐约觉得有几分熟悉。那汉子自称皇城司的人,言他在江宁杀官,路途又杀了两个皇城司的公人,要将他捉拿归案。
韩宫只觉得头疼,对那人解释道:“蔡知府却是我杀的,可那两差人我却未杀他们,只不过伤了他们”
那人也不答话,好似就认定是他所为一般。韩宫也是气道:“若是你们皇城司这般不讲理,那也莫怪我不客气了!”
那汉子道:“微末功夫,也敢对我说不客气这三个字。”话间,拳风已至韩宫面门,韩宫见的他拳劲凌厉,也不敢硬接,向身后掠去,取了大笔,转身向后挥去。那汉子本欲追上来,看得一只拂尘般模样的兵器已到了身前,起初并不在意,可待那兵器再近一点时,却感觉不对劲,暗道:不好!
原来那笔尖原是软塌塌的挥过来,谁知再近一些时,那笔锋却突然凝聚起来,像一杆大枪一般扎过来,那汉子眼看的不好,却也无甚慌张,只见他左拳突然从肋下扎了出来,和那笔锋的劲力轰在了一起。那汉子正暗暗得意,只见那笔锋四散开来,像钢针一般刺向他面门周围,看得躲闪不及,面门被那笔峰刮了几个印痕,那汉子吃不住痛,大叫一声,却是激起了凶性,拳风更加凶悍,打定主意也是要将这亏还回去。
韩宫见得那汉子凶性大发,知刚才那招恼了他,也不与他拼斗,只管挥毫泼墨,与那汉子缠斗,那汉子未见得如此兵器,方才吃了亏,也不敢再大意,拳风虽然凌厉,可架势却是谨慎起来。
韩宫伤未痊愈,却是越打越吃力,这汉子功夫并不弱,韩宫思量着,若是我伤势痊愈与他还可堪一博,伤势未愈却是吃了下风。
那汉子见着韩宫逐渐招架不住,却是放开了架势,双拳大开大合直向韩宫劈去,大有一命换一命之时。韩宫看的心惊:皇城司这些人为了拿我都不要命了吗?
那汉子一股拼命的劲却是吓着了韩宫,这般打下去,他自是阻挡不住,却是考虑撤的事了。他笔锋一转,按着“永”字打出,那汉子要拼命,他却也开始拼起命了。
那汉子见着韩宫也不管不顾,笔锋直向他要害招呼,拳势顿了下来,韩宫见着他拳势弱了下来,又攻了几招,却是跳出来圈子,几个起伏,人却已不见。
那汉子见着韩宫逃走,也不去追赶,他本就有留韩宫性命的想法,见着他顺势而走,正好收手,摸了摸面门的伤痕,吐了口唾沫:呸,差点翻了船!
却说韩宫见得那人未追上来,正暗暗松口气,寻了小毛驴却准备换路,他却是不敢走这运河去开封了,这皇城司听名字就知道势力肯定起于汴梁,这若是还这么紧巴巴的赶过去,谁知道汴梁坐镇着哪些高手。
他这般想的也并无差错,只是合该倒霉,这路口还未转过去,却看见一老汉对他似笑非笑,韩宫不知对方开路,可看他的模样也不似什么坏人,也想他打了招呼。
只是这老汉一开口,他便知道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了,只听得那老汉说:“韩公子却倒是让老夫好找啊”
韩宫听得这老汉一开口,便怒了,他还没自信到自己名气大到天下皆知的份上,自己下了冶父山也不过招惹了一个皇城司,刚才方打过一架,又在这等着,莫非那蔡知府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你问莫在这装怪了,方才与你们皇城司的才做过一场,这哪里有什么难找的?”
那老汉听得他如此说,一阵诧异,捉拿韩宫,此次就出来了自己一人,哪里还有什么同伴,正待询问,却见韩宫已经打了上来。
老汉见着韩宫攻上来,也不慌,原来佝偻着的身姿慢慢直了起来,浑浊的双眼也不再迷离,韩宫方才近了一半身,便感到莫名得压力,他估摸着这老汉功夫比方才那人还要高许多,这老汉的气势韩宫也在洛升布恩他们身上见过,知道自己不是对方对手,也存的方才一样的心思,找机会便跑。
那老汉未下狠手,彷佛就像洛升与他喂招一般,二人过了十来招,老汉也将韩宫的路数看了出来,内力不弱,招式奇特,只不过江湖经验太少,再好的功夫也没发挥一半出来。老汉起了惜才之心,这般人物给蔡知府那等人物陪葬却是可惜了,若是能招揽进皇城司,也可算物尽其用了。他正待琢磨间,韩宫却像猴子般跃进了树林,老汉也不去追,只是喊了一声:“韩公子,慢点走,老汉我年纪大了,跑不了那么快。”
韩宫不知对方打的什么心思,哪里敢慢点走,只一闪身,人就不见了踪影。老汉看着他如此动作,却是越发的开心,脸上的褶子都笑出花了:好孩子,好孩子,合该入我皇城司,打不过就跑,不似那等莽夫,只顾横冲莽撞,早早夭折。
老汉正开心间,突然想起方才韩宫说的另一位皇城司的人追他,仔细思量起来,江宁那边过来的人韩宫不是其对手,不然他也不会从这走了,那就是说那个皇城司的人不比韩宫弱,可这扬州的皇城司差人他都心里清楚自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