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完毕,老师们都要留校批改试卷,利用空闲时间,芳华独自跑到了乡公社,把写给承的回信郑重地投进了公社门口那个墨绿色的邮筒里,因为学校即将放假,邮递员是不会来学校收取信件的,所以芳华必须赶在放假前,给承写了回信寄过去,这样,就不会因为放假回家耽搁了和承的联系。 x 23 u
芳华依依不舍地回望了几次邮筒,才决定离开,却与前来公社办事的米长胜不期而遇。芳华在那一刻心虚极了,像是一个偷偷摸摸背着大人做坏事的孩子般,不敢主动开口跟米长胜打招呼。
倒是长胜,看见是芳华,满脸笑意地问道:“芳华姑姑也来公社办事?”
“嗯,你也来办事吗?”芳华轻声地询问道。
“是嘞,来公社有点事,顺便也给承寄封信。”米长胜说到要给承寄信,突然又想到:“芳华姑姑,能请你帮个忙吗?”
听到长胜也是来给承寄信的,芳华心里不免哆嗦了下,那感觉就跟做贼一般的心虚,连忙回道:“你说。”
“是这样,你也知道我不认多少字,家里给承的回信都是承平写,今年承平也参军了,就让承安写,谁知道那小子信写好了,却把地址写错了,家里又没有多余的信封,这不,我得问公社人要个,你能帮我写下吗?”长胜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没事,那我们找公社人要个信封重新写。”
“哎,谢谢芳华姑姑!”
“不用谢!”芳华被长胜一口一个姑姑叫的不好意思,思量下说道:“你以后就叫我芳华吧!不然罗老师也成!”
长胜听闻后连忙摆手:“那怎么成,乱了辈分可不好。”
“没关系的,按照年纪我都应该叫你伯伯的。”
长胜想了想,现在年轻人大概觉得按辈分都被叫老了,不时兴这个了,于是思虑了下,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法,“那以后叫你罗老师,也免得乱了祖辈的规矩。”
“嗯!”芳华笑着应允。
在写信封的时候,芳华根本就没怎么看长胜拿出的小纸条,轻而易举地写出来那个在心底默记了无数遍的地址。把邮票重新粘贴好,投递进邮筒后,芳华笑着跟长胜告别,长胜一面道谢,一面却在心中却泛起了嘀咕,怎么感觉这芳华姑姑好像很熟悉承的地址?当然,这只是长胜一时的疑惑,并没有更深究其根源,就被他忘到了后脑勺。
在南京某空军地勤部队汽车连担任骨干的承,因为经常在外执行运输任务,有时会赶不上吃饭,部队就会给他补点贴饭钱或者粮票,可承却总是舍不得用,等到把粮票饭钱还有工资攒到一定数目,就会全部寄回家补贴家用,一次两次还好,长年累月下来,承自己也感觉胃好像出了点问题,不过好在每次吃了点胃药后就会好转很多。
这天执行完任务回来,承又感觉到自己胃出现了灼热的胀痛感,跑到部队医务室取了点药回来,路上碰到同宿舍刚从收发室回来的张志峰,见到承,张志峰神秘兮兮地说:“收发室有你两封信,好像是同一个人写的。”
承听到有自己的信,对张志峰感激地笑了笑,急匆匆地跑去取,那急躁的样子,越发让张志峰觉得,那信肯定是承对象寄来的。
拿到信的时候,承有些困惑,其中的一封信明明是家里寄来的,怎么信封上的字体都是芳华的?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承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连忙撕开信封,把两封信都取了出来,几片翠绿的香樟树叶缓缓地飘落到了地上,承迟疑了片刻,弯腰捡起,不顾收发室战友疑惑的眼神,先把家里的信展开匆匆看了起来,还好,家里一起都如往常,承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担忧起芳华来,难道自己跟芳华通信的事情被家里知道了?嗲嗲去找芳华了?只是在收发室里,承不好把芳华的信也打开看,对着收发室的战友道了谢,便心急火燎的拿着信往宿舍赶去。
宿舍的几个人正在听张志峰说承对象来信了的事,看着承急匆匆地回来,好奇又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这么急!”“没什么,你们继续聊。”承轻微地喘着气,笑着对战友们说,然后坐到自己的床边,打开了芳华的那封信。
米承同志:
你好!
收到你的来信,已是六月末,虽然不知道你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就如佩恩所说的,没有播种,何来收获;没有辛苦,何来成功;没有磨难,何来荣耀。没有挫折,何来辉煌。人生总是在磨难和挫折中,才能顿悟出生命的真谛,当然,看到你能从容地面对挫折和磨难,真的为这样的你感到高兴!
邮递员送信的那天,家乡是晴空万里,晚上的时候有着徐徐的夜风、皎洁的月亮和依稀的蝉鸣,只是没有你信中所说的如宝石般璀璨的繁星,所以,我也并没有从夜空中找到那颗可以伴我入梦的星星,深感遗憾,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够找到!
你在信中说会把那枝映山红珍藏起来,这让我感到无比的荣幸,谢谢你如此珍重它,更谢谢你寄来的菩提叶和对我的祝福,我也定会连同那枝红梅一起,好好的珍藏。
说到菩提叶,你我虽都是生长在大山中的乡村,但我却没机会如你一般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见识难免浅薄,对菩提的所知所解也仅仅靠着曾经看过的几首古诗,现在虽为语文代课老师,却也不敢自视甚高,所以你在信中提到要我对你解析的《虞美人寄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