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溪顺人心意,康宁伯也知道怎样让妻子开心。看着夫妻两个一个折磨人,另一个你杀人我递刀。二人似乎看不见被他们当成了一个物品,一个玩具的方姨娘有多难过……
侍画筷子一抖,垂下头去恨不得捂住耳朵,那样就听不见康宁伯的冷斥了——
“你平日里就是这样伺候夫人的吗?”
“要你何用!”
“奴……奴婢知错……”
应侍卫立于门外,对屋里的动静毫不关心。他的视线落在侍书的窗前,不知想到了什么,平凡寡淡的一张脸上,露出一丝温存的笑意。
九儿果然没有等到天放晴。她死了之后,夫人开始跟凉溪商量下一个上死亡名单的人选。
康宁博再死皮赖脸,也没能上得去这张大床。
清早起来,夫人懒洋洋地瞅着依旧神采奕奕的凉溪,嘴角噙着一丝高高在上的笑容,问道。
“本夫人打听过了,姨娘以前很是得宠。风头太盛,难免会遭人嫉妒。姨娘心里应该清楚当初是谁害得你,现在本夫人给你一个机会,你说,我今日找个谁来与你作伴?”
“夫人,请夫人恕罪!”凉溪连忙道,“奴婢不要这个机会。”
“你不必如此害怕,本夫人是真心在问你。你说,不管你叫到的是谁,我都让她今天就过来,好好儿在你跟前忏悔!”
“奴婢不敢怀疑夫人,奴婢真心不愿要这个机会。”
“啧!”夫人咂了咂嘴,微微眯了眼,很是瞧不上的上下扫视着她,也不再白费口舌,让捧着衣服的侍画伺候她穿衣。
没有凉溪的死亡点名,那个该死的人还是在这一天下午的时候来了。
还是百试不爽的老把戏。新人来第一天都是好受的,当晚守一整夜,她们就清楚滋味了。
对这些可怜人,凉溪是能帮则帮。帮不上的,反正巧合的都是之前害过方歌的,她也就懒得管了。
上半年的最后几天,凉溪想尽了办法要再催眠一次侍书。但让她免不了多想的是,侍书似乎发现了什么,她再也不一个人待着了。
康宁伯在这院子里的时候,应侍卫总是在侍书的面前打转。康宁伯不在的时候,侍书大部分时间在外头做些零碎的活儿。
她晚上回房之后,凉溪也要守在夫人跟前。半夜想偷偷过去也没机会,她有符箓,打算调虎离山过好几次。两个护卫却永远有一个留在院中。并且,他们大概和应侍卫关系很好,还都挺关注侍书的房间的。
这么一来,到了下半年,凉溪又催眠了两次侍画,问她知不知道点儿什么,却是再没有机会去碰侍书。
盛夏渐逝,暑气不再烧人心的时候,主母院子里遭难的人,又换了两个了。
铁打的凉溪,流水的小妾。
凉溪凭着一手按摩的好功夫留在了这里,平常也没有多累,夫人对她的敌意,似乎不是很大。虽然经常会让康宁伯给她脸色看,但凉溪能够辨别,夫人并不恨她,也不恨最近院子里的这些小妾。
她就是单纯的,心怀恶意而已。
夫人对她越来越没那么防备了。天气入了秋,不知为何,康宁伯忽然格外忙碌了起来。他也不再往府中接女子,但也不回来。人就像消失了一样,有一个月,都没出现过。
侍画因为家中母亲病重,夫人放了她两天假。康宁伯又不在,凉溪有了绝好的催眠主母的机会。
她准备好了所有能用到的东西,看着夫人那完完全全显露在外的情绪,心里却突然开始怀疑:该不会什么也问不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
凉溪甩了甩头,给夫人按摩着肩膀。侍琴侍棋回禀过府中事务,刚刚走掉。她们清楚,每天下午这会儿,夫人都要睡觉的。
凉溪从她来这里到现在,以润物细无声的影响方式,让大家都知道了下午的这一段时间,是专门留给她伺候夫人的。
她会给夫人按摩,除此外,没有人会怀疑她还要做什么。
“夫人,您恨我吗?”
“恨你?我为什么要恨你?我打进府,从生到死,都没有见过你!”
“那,您恨红瑶吗?”
“当然恨!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本来可以顺利地复宠,根本没必要夜里偷偷跑去见爷。也就不会……”
夫人打了一个哆嗦,凉溪讶然地看着那张符箓骤然间化尽,夫人则清醒过来,眼中还有未曾逝去的惊恐。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凉溪管住满心意外,一边替夫人揉着冰凉的手臂,一边关切地问道。
“我……我怎么了?”夫人迷迷瞪瞪地反问,“我说什么了吗?”
“嗯……”凉溪有些难以启齿道,“您在喊爷……”
“我还说了什么?”
凉溪只当做没有看到夫人满眼的杀意,道:“再没有了。您喊了一声,就醒来了。”
夫人松了一口气,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梦境,又似乎不是梦境的方才,恶狠狠地叮嘱道:“……不准跟别人说起今天的事!听到了吗?”
“奴婢知晓了。”凉溪欲言又止,半晌还是说道。
“夫人,爷心里是在意您的。既然,既然您会在梦里……”
“闭嘴!”
见凉溪也完全没有多怀疑什么,想法朝另一个方向跑偏。夫人却仍然心情糟糕,冷声喝止了她的话。
凉溪这天下午没有再给夫人按摩,夫人没有那个兴致了,凉溪也确实是给吓得一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