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手在自己胸前推了推,潘木才醒悟过来,略有不舍地松开了凉溪。视线在四下里乱瞄了一番,他清清嗓子问道。
“刚刚是怎么了?”
“不知道,”凉溪也有点尴尬,别过脸去走到阳台上,远远地望出去,“声音似乎是从虹山那边传过来的。”
潘木也走到阳台上,他一过来,气氛马上就不对了。两个人都不说话,幸好,雷声响过不到五分钟,虹山那个方向的天空,便亮了起来。
那光火红火红的,在绵绵的冬雨中,竟然能映透一片天空。
“山上是不是失火了?”
有很多人和潘木一样打电话报了警,但消防员还没来得及出发,那火红色的光便渐渐暗了。如果是起了火,这大火还没烧上三分钟。
第二天。
夜里的神秘惊雷还有莫名的大火直接上了新闻,不到一日便人人皆知。各种猜测都有,比如说——
“豆观主该不会真飞升了,在渡天劫?”
凉溪好奇到不行,第二天和浩浩荡荡的一群市民跑到山下,伸着脖子向上看。道士们依旧不让普通百姓上山,可他们没有拦住消防员。他们上山排除再起火灾的隐患,下山之后带下来的信息是,虹山上并没有起过火。没有任何一株树木被烧毁,道观也完好无损。
那就肯定是老神仙在飞升了!
相信这个说法的人越来越多,可守山门的小道士们,没有半分喜色。
硬闯大概打不过,凉溪伸着脖子看了一天,晚上才回到家。工作的人比闲人回家早,连两个人的晚饭都做好了。
“他们昨天晚上也都被吓到了……”
潘木给凉溪讲着他的同事们对昨天晚上那声雷的看法,凉溪回想着消防队员们下山时说的话。
大家都觉得很奇怪。
不是普通任务吗?为什么bug会跟级别高她那么多的人有关联?
凉溪猜不到也想不透,晚上继续惴惴画符。
除了几个当事人以外,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知道昨晚那声雷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身崭新道袍的新观主,胡子花白,眉毛稀疏,看不出年龄,但明显养气功夫不是很好。一张脸气得青红,额头青筋乱跳。
与之相比,从道观里走出来的两位身披袈裟的和尚,心情就要好多了。他们满面红光,说话时每一个字里面都夹着畅意笑声。
“贫僧已在山上逗留多日,不敢多扰了。”
“二位大师慢走。”
新观主咬着牙,送走了这两个和尚。等那两人走得不见影了,他狠狠一踹脚下的长石砖。
石灰色的长砖,有的地方还能找到一些模糊的符图。由这些长砖砌成的院落,正是昨晚“失火”的地方。
火光中苍瘦妖异的人影,是他师父。正是因为有一招撒豆成兵的绝技,才得来了这个名字的豆兵子。
昨晚,这两个和尚就看着他师父死在这藏在院落里的大阵中。他师父临死之前毁掉了阵法,那两个和尚也不知道拉一拉……
这些人是全都想看他死呀!
他今年已经87岁了,如果能像师父一样,再活100年也不成问题。可如今,如今……
如今就是,长虹道观的新观主,椅子还没坐上一年,就死掉了。
“把各处的人都收一收,尤其是那个小姑娘。将录下的证据毁了,那几个人杀了,免得这些牛鼻子再反咬一口,说咱们为了对付他们,也不救救人家小丫头。”
两个和尚一路走一路说,下山之后,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一个回寺,一个去办事。
凉溪找不到也联系不到的柳晴,距离她的确很远。柳晴现在……她也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
重重叠叠的山,蜿蜿蜒蜒的水,她在一个连路都找不到的小村里,依旧是像狗一样被拴了一条铁链子。
男人骂骂咧咧地进来,扔给她一碗吃的,然后就出去了。直到天黑,那几个折磨了她好几年的男人也没回来。
窗外的天彻底黑了,房子里没有灯,柳晴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见有人在她身边幽幽叹了口气,道:“啧!怪可怜见的!”
豆兵子那老东西大概是想活300岁,偷偷摸摸费尽心力地养出了两个整整八代的短命鬼。原本等九代一生出来,把那小孩要么淹死,要么掐死,要么打死,就能丢进阵里起阵了。
有那么一只小活鬼,300岁不说,250岁肯定能到。可惜,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信他们长虹道观是一群活神仙的。
孔家的那个小姐,还真是谢谢她!以前,他们可没那么好的机会研究长虹道观中传下来的邪符。
他们真佛寺的大师都是有本事的,可也不能凭空摸出瓜来,多谢孔小姐给他们递了一根藤。
只是,孔小姐可把这姑娘害惨了!原本生下孩子就能安安稳稳早死的人,硬是受了这许多罪。
她心里怨气越重,死掉之后作用才越大呢!
“别怪我,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那人又叹了一声,柳晴便感觉他将什么轻轻拍在了自己头顶上。一股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冰冻的寒意传遍全身,柳晴瞬间失去知觉。
这处小屋子是上山放牧的人避雨过夜的时候住的,村子里的村民一般不大来这里。柳晴和那几个长虹道观的小道士,被发现的时候,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那人走了,却不料,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正是假期,第二天,村子里几个不用去上学的淘气孩子,冒着冷风玩得尽兴。家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