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
孔母问过助理,愤愤地挥手让她出去。房中只余自己一人后,她又亲自拿起手机给凉溪打了电话,结果当然是关机。
小兔崽子!要不是姓孔的还盯着这个实在不知怎的出落成那般模样的女儿,她真是想……
将手机摔到桌上,孔母心头暗咒了一声。
名导的剧本放到她手中,人设完美的女主角塞到她怀里,甚至还不是多么有挑战性的角色……就只让她顶着一张脸,在那里端端正正站着当个花瓶,这么都不来,都要拒绝!
孔母越想越气:自己当初刚开始混演艺圈的时候,哪里有这样好的资源?
平心而论,如果凉溪真要走演艺道路,想当演员,当明星,那她可就有一个太好的母亲了。可惜,凉溪不喜欢麻烦,没必要走的路不走,将任务完成就行了。
一个快50岁还野心勃勃,妄图永远保持着流量热度的明星妈妈。一个年纪轻轻,可除了学习和潘木之外啥也不想的佛系女儿。这对母女,注定搭不到一起去。
凉溪前段日子是真想翻脸的。她越来越大了,与潘木越来越亲密。她爸妈要是哪天突然想起来“门当户对”,把潘木给骂跑了就坏了。
索性她提前表态,让父母两边都失望。孔母见前夫无法利用她生的女儿去攀高枝或者拉交情,孔父见前妻无法让他们的女儿去做同样的事,这两人就不会再管她了。
她就可以一直看着潘木了。
凉溪美梦做得香甜,却被高考前发生的事情,一锤子打破了所有幻梦。
她现在不仅要死死地看住潘木,主要还得小心自己。她可不会画符控人,那长虹道观的手段实在是有些令人害怕,悄无声息把她弄了就坏了。
自己没什么力量,就得靠爹妈。要靠爹妈,就得照着他们安排的路走。
凉溪跪在真佛寺正殿之中那尊金灿灿的大佛前,心一点也不诚,满脑子想的都是别的事。
希望这颇负盛名的真佛寺被长虹道观压得狠了,压出来怨气了,希望他们帮忙。好歹看看她戴的玉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究竟是好的还是坏的。
凉溪闭眼跪在佛前,心里默默念叨:这不是个正常任务吗?难度肯定没有那么高的。大师们,就帮她吧,就帮她吧!
十三也默默,它真想提醒凉溪一句:世上本没有特殊任务,一个任务里死的人多了,就有了特殊任务。
就算觉得凉溪再有意思,别的主播也不会一天到晚耗在这里。是以此时,只有十三跟凉溪一起,默默等着正殿中两位大师的反应。
那位拈珠的年轻大师,视线随着凉溪胸前的玉玦晃悠。手中的念珠,却一颗一颗,分秒不错的从他指尖滑过去。
那位诵经的大师,已经在这尊佛前坐了有60年,有60年前拍的照片为证。真佛寺没有长虹道观的长寿之法,这位诵经的无念大师,差不多就是寺中年纪最长的了。至于是不是地位最高的,凉溪并不清楚。不过,都这么大年龄了,辈份肯定不低。
凉溪只惦记着让无念大师看到她的玉玦,潘木还记着求签的流程。他拖着凉溪,在佛前磕了头。诚心诚意上了三炷香,交了供品后,又在佛前磕头。再站起来后,才去签桶里摇签。
凉溪摇动签筒的过程中,眼睛一直直勾勾盯着无念大师。但这和尚真的跟泥塑金雕的一般,要不是嘴唇在微微翕动,凉溪真怀疑他就是一尊佛像。
大师,你就看我一眼吧!
凉溪算了一下她冲上前去摇醒无念大师之后被轰出去的可能性,没敢这么做。
两人都是为柳晴来求平安签的,结果一看签文,即便自己解不全,看见“灾”、“厄”、“倒”、“难”等等字眼,多多少少便也清楚了他们抽的不是什么好签。给人家大师一解,没得商量,两支下下签。
细细问了该如何化解,凉溪最后看了一眼无念大师,见人家没反应,便失望地走出大殿。
潘木是不信这些的,但见凉溪神情低落,以为她是在替柳晴难过。想想柳晴的遭遇,他也不由叹气。
“走吧,趁着太阳还不大。”
凉溪摇头,抓住一个小和尚,问道:“小师父,可知无念大师何时休息?”
小和尚功夫不深,不敢多看凉溪的脸,向她合掌施礼。听凉溪问到无念大师,又向正殿弯腰。
“施主,大师长坐佛前,日夜诵经,并不休息。”
放屁!她就不信了,一个正常人,难道一整天连厕所都不去的?
控制住了自己的嘴巴,凉溪又问道:“那另一位……”大师呢?
凉溪正想问,另一位大师的徒弟就走出来了。十七八岁的小和尚,奔出正殿来,“二位施主,请留步!”
潘木一懵,下意识地向凉溪靠近,凉溪则是松了口气,顺着那小和尚指的方向,来到一处禅房外。
等不多久,正殿里头拈珠的和尚应该换了。从小和尚口中知道了这位大师的地位,凉溪和潘木跟寺中首座互相施礼后,因凉溪的女眷身份,他们便站在廊下谈话。
“大师言女施主定然还有要事,命本座出来相助。不知女施主有何疑难?”
凉溪谢过,见此人只盯着她的玉玦看,也不戳穿,正儿八经地请道:“信女有一物,想请大师相看相看。”
取下玉玦交给对方,凉溪看看潘木,道:“另外……”还有一个活人,也想请大师相看相看。
她什么时候要把方娜也带过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