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溪要去找钥匙时,柳晴开门走出来,眼神没有个焦点的对着她。
长长松了口气,凉溪拉住她的手,道:“你晚上也没有吃饭,我把那些饭菜热上了,你等一下吃点好不好?”
柳晴不点头也不摇头,凉溪便自己在卫生间门口决定了吃饭的事情。拉着她走到桌边,自己厨房客厅跑了很多回,才把一碗热粥放在柳晴面前。
凉溪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见柳晴终于拿起勺子开始喝粥,她肩膀一放松,趴在桌上。瞧见一勺热粥像是打开了女孩眼泪的开关,泪水啪嗒啪嗒落在粥碗里,凉溪手指互绞着,没有出言安慰,在心中静静叹了口气。
柳晴多的时候哭,偶尔在哭的间隙喝一口粥。巴掌大的小碗,她花了半个小时才喝空。凉溪又连忙去给她再盛来一碗,盯着柳晴总算吃了点东西,心下才稍安,问道。
“现在是1点多,吃太多胃里会难受的。你再去睡一会儿,好不好?”
柳晴点头,眼泪已经止了。她端起碗勺要收到厨房里去,凉溪连忙抢过,推着她进了卧室。自己去刷了碗,回到卧室,见柳晴好端端睡着。一颗心放下,她又歪在椅子上,看到手机指示灯一亮一暗地闪烁着。
查收了新的短信,只留下一盏暗淡的床头灯,凉溪悄悄关上门出去,也不管什么半夜三更,电话直接打过去。
那边秒接,还是熟悉的担忧和关怀:“筱筱,你没事吧?你还好吧?”
凉溪已经涌到嘴边的质问就这么咽了下去。她默了一瞬,道:“我能有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儿?那几个混蛋抓起来了没有?”电话那边,潘木打听个没完。凉溪含含糊糊地嗯哼着混过去,就听潘木内疚道。
“对不起,筱筱,我没有保护好你。你今天一定吓坏了!”
潘木在电话另一边想,大学他一定要加个武术社。凉溪在电话这头想,她今天哪里是吓坏了?是惊呆了,也气疯了!
听凉溪说话还和往日一样,潘木却仍然不放心,不知第几回这样问:“我被打了一棍之后,什么也不知道了。筱筱,你真的没事吧?”
“真的没事,后面有人来了。”
“那就好。”潘木放下心,又不由得嘀咕,“医院里怎么会有那些人呢?他们就算是要行凶,也总该认得你,怎么……”
“筱筱,你说他们该不会是受雇于别人,专门来欺负你的吧?”
潘木阴谋论了,但让他感觉有这种阴谋的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
凉溪并没有很刻意去套话,潘木已经说了个大概。凉溪理了理,原来在潘木的记忆中,昨天她帮柳晴去找毕副院长时,他也跟着出来了。然后他们在路上碰见了几个混混,要欺负她。潘木自然跟他们动起手来,被一棍子敲晕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在被掌控者的脑中自动编剧情的。
凉溪揉着眉心,觉得有点头重脚轻。连忙让潘木先去休息,她挂了电话,拿着装着那枚她一年都没有再戴过的玉玦的盒子,回到了卧室。
柳晴根本没有睡着,之前她还闭着眼睛,现在是连装都不装了。看见凉溪进来坐在桌边,隔几秒钟就要瞄瞄她,一脸想说话又不知要如何开口的模样,柳晴往床边挪了挪,道。
“筱筱,你上床睡觉吧。你还生病呢!”
她倒不是为了要上床,见柳晴误会了,凉溪也不做解释。犹豫了下,抱着那盒子放到枕头边。她脱了鞋子,钻进被子里去,背靠在床头,将那盒子放在膝盖上,还是欲言又止。
“怎么啦?”柳晴终于注意到那个盒子。
“晴晴,”凉溪将那玉玦取出来问道,“今天听你说,你爸爸有一枚坠子,是吗?”
“嗯。”
想起了柳父,柳晴又难过了。但沉默了很久,她却主动道:“那枚坠子是我妈妈送给他的。听我爸说,那坠子是我姥爷传给我妈,我姥爷又是从自己父亲的手中接过的。据说,已经传了十几代了。好像是两三百年前,从天下第一观中求来的。我妈去世之后,就把它留给了我爸爸。我爸说等我成年了,他就把那个送给我。”
现在坠子丢了,爸爸死了,连她自己也……
“筱筱,你能查查那个人是谁吗?”柳晴抓住凉溪的手,突然有了点活气,“我要去找回那枚坠子,我得找回那枚坠子!”
心中的天平已经左右摇摆了无数次,凉溪有点犹豫,不知该跟柳晴说多少。见她一说起要拿回坠子的话,眼神都亮了些,心中便立刻拿定了主意。
她不可能这辈子一直守着柳晴。如果柳晴想自杀,她拦得了一回,拦不住第2回,还是要让她自己有生念才行。
“你不要着急,我能查出他是谁。但是晴晴,你先想一想,好好帮我想一想,你爸爸那枚坠子上,有刻什么吗?”
“当然有。我上初中的时候,头一回知道那枚坠子。当时哪里相信,自己家里居然有长虹道观出来的宝贝。我说不信,爸爸就让我看。那坠子两面都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字。我爸说,那是什么温神符,能够养心定神,聚福气的。”
瘟神?
这名字是不是有点……
“晴晴,那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起过?”
“对不起啊筱筱,我看过你的坠子之后,其实是想说的。但我爸爸叮嘱过我了,说一定不能跟别人讲这个坠子的存在。”柳晴一脸歉意,凉溪当初什么事都乐意跟她分享,她们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