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张狂离去的背影,如今的赵桓有足够的资格在任何人面前张狂。
我一直在想是哪里出了问题。赵桓到底知道多少?潘邵阳有没有牵扯进去?含冬对外人可有说起过什么?在信息阻塞的朝代,全靠猜测和想象。要说佳怡捡到痴傻药,那真的算不得把柄。此事的关键是柔福帝姬怎么痴傻的,要是他们知道了柔福是怎么痴傻的,那么我就逃脱不掉干系了,估计整个王府和我刑家都要遭殃。今日太子的行为并非来闹事,目的很明显,分明是来王府要人,而他们仅仅靠这么一颗药丸做的推断,又能耐我何?
刘佳怡,就这样被要走了,王爷不难受吗?我忙问王爷:“王爷,你为何签字放佳怡走?”
“她,对于我本就多余。我与她没感情,何不成全了他们。”王爷严厉看向我,问,“柔福来了一趟王府,回去不久就痴傻了,你和柔福到底做了什么?你还不如实把事情说完整?”
我再隐瞒亦是不可能了,便稍加改动说词,只道是柔福帝姬原本就不想远嫁金国,来王府后我们商量用痴傻方式避开那段婚约。回到皇宫,她就开始整日装傻,因装傻太久难免有些伤身心神智,佳怡捡到的药能补脑补心,能让柔福帝姬的身心神智伤的不至于过深。然这药是路梓钦为柔福把脉时开出的药方。
一番话说的兜底圆满,几乎没有漏洞,王爷皱眉道:“我知道柔福不愿意远嫁金国,之前她还让父皇为她和潘邵阳指婚,这件事情不会和潘邵阳有关联吧?”
我装傻不语,只摇了摇头。
王爷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坐到窗边,喝了口茶,顺了本书低首看着,似乎刚刚太子要走的人真的和他无关,从他脸上丝毫寻找不到不舍和心烦。我好奇眼前的他,佳怡和他虽没夫妻实情,可是名义上毕竟是一对,他要跟人如何解释这桩荒唐的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很模糊。
我和柔福莫名来到这里本以为算是落根了,好歹我们一起生活在一起寻找回去的可能,哪料到才半年光景就面对分离。本以为用个障眼法可以逃脱远嫁金国,也没有打听过金国是什么样的,金国太子是谁。出于好奇,我悲戚戚问:“金国远吗?”
王爷看着他的书,随意地回:“远,骑行需五日。”
我问:“金国跟我们这里一样吗?比如吃的,用的,气候之类。”
王爷略微想了想回:“那里冬季长达六个月,此时八月,他们那边应该是入秋了。”
我问:“金国太子是谁?多大了?柔福是他唯一的太子妃吗?”
王爷放下书,掀起眼皮望着我道:“蓉儿,你问得我都看不进书了。”
我回:“我想知道柔福所嫁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金国太子,42岁梁晅义,他的王妃五年前去世,尚未续弦。”王爷见我愣住,以为我嫌弃梁晅义年龄过大,便安慰道,“我知道你关心柔福,金国太子岁年纪虽是大了些,但是金国兵强马壮、国富民强,柔福在那里会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
我真真愣傻了,梁晅义,是我在南阁寺、清风雅苑见过的狂徒,曾来王府向我示爱的狂徒,他确实说过自己的金国人,可他说自己是来这里做生意的。他居然是金国的太子。我思路凌乱了。
无休无止的炎热的夏天,终于盼来了第一场秋雨,雨滴落地发出的滴答声使得我心烦意乱。在太子府见过柔福到现在快一个月了,不知道这一个月她那边的情况。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担心行迹暴露再度给太子和佳怡留下把柄。于是我对王爷谎称没有食欲,身子不爽,王爷立即安排路梓钦前来就医。趁着左右没人,我询问柔福帝姬的情况,才得知柔福的神智已恢复正常,可精神依旧不佳,宫里正在为她准备出嫁的嫁妆,她如今整日一类洗面。我让路梓钦有空多去为柔福帝姬把脉 ,同时让他传话:“让柔福帝姬找个机会,三日后的下午去南阁寺烧香。”
路梓钦给我开了个药方,领会我的意思便告退。
三日后,我寻了个理由,要为王府去南阁寺求个平安符,王爷允我外出。
我在熙莲和诗凤的陪同下来到了南阁寺。我们在寺庙内跪拜完毕也未见柔福身影,焦急地我在寺内不停地向外张望。
斜眼却看到身穿明黄色僧衣的广元住持,他轻缓向我走来,他举手行礼道:“阿弥陀佛,老衲给施主请安。”
我点头还礼:“广元住持。”
“老衲瞧施主的神态,似乎在等什么人?”
“嗯,在等一位老友。”
“曾经也有一位施主在这里等过一个人,和今日的你一样的焦灼神情。”
我不理解的看着他,心想今日这广元住持为何跟我讲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那位施主留下一串佛珠,说是你若来南阁寺,便让我交与你。”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串佛珠交与我。
我从广元住持手中接过佛珠,问:“请问住持,是何人?”我思索着,在这个国度,还会有谁认识我,还会有谁知道我会来南阁寺,还能指派广元住持转交信物。
“此人只报是姓梁,说是你的朋友,老衲既已经把佛串交与你,老衲告辞。”
望着住持离去的背影,我好奇住持怎么还会做这等传授男女信物的事情。好奇中,打量手中这串紫红色小紫叶檀佛珠,棕眼密实,牛毛细纹,金星密布,放在鼻尖一闻,幽幽檀香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