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爹爹,这一走,呜呜,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你说过,他们不杀小孩的。”
“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杀啊。你如果不走的话,还有谁向朝廷报信,向世人诉说爹爹和叔叔们的英勇呢?
本来这事应该由我去,但你看潘叔叔他们都在这,如果我再走了,那不是说周家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潘树突然明白师爷刚才说不到最后一刻不要牺牲的意思了。
他是想让儿子去朝廷报信,毕竟他是官府的后代,朝廷会更加重视。
“爹爹,那我,呜呜,我在那边山头看着你好不好?呜,孩儿没了娘亲,想和爹爹多待一会,行不行?”
周建边说,边擦拭眼泪,他不想哭,可是眼泪止不住。
师爷抱起儿子,仔细看着儿子稚嫩白净的面庞。
师爷少年得志,十八岁即入选翰林院。二十五岁时不想在国子监蹉跎岁月,遂投笔从戎参加军旅。
师爷自参军的第一天起就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万料不到战争来临时,真正的帝国正规军人却逃遁无影,最后一群农民和他这个书生反而披挂上阵。
此刻,站在隘墙上的师爷,不为帝国,不为皇帝,只为自己的本心:
我周某顶天立地,活着光明磊落,死了也要轰轰烈烈。只是苦了这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
师爷重重地点了点头,“孩子,你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你活着,不是说你怕死,而更证明了你不怕死。要知道,有时候活比死要难多了。”
“爹,孩儿知道,不到最后一刻,孩儿决不轻言牺牲”周建擦干了眼泪,他明白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师爷放下儿子,周建转身下了隘墙,往最近一个小山头爬去。
敌方先锋看见了没当一回事,他嘴角一扬,轻蔑地笑了笑,“你们考虑好了吗?只要离开隘口,我保你们性命周全。如果想从军当官我也可以举荐。”
“潘将军,最后的时刻到了。”师爷看着潘树,等着他下最后的命令。
“是的,师爷。没想到最后能和一名大学士同赴生死,潘家祖上积德啊。”潘树冲师爷笑了笑。
“潘将军说哪的话,能和潘兄这样的奇男子同赴黄泉,人生无憾”师爷真诚地说。
潘树看了看前方如云的敌军,看了看身边十几位袍泽,又转身看了看刚刚还满是亲人的宅院,再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山头上的周建,最后又转过身后面向三国联军:
“请你们听着,我们这么多亲人朋友已经战死了,现下我们也一样,不死不休,这是最后的答复!”
“好,那我就成全你们”敌方前锋将领说完手一挥,十个意生级的小队长手持防意盾,踩着整齐的方步向前走去。
隘口形如一个漏斗,外面大里面小,直接缩至隘口处,所以敌方前锋只能列队十人一组。
“众将听令,下城”潘树命令道。
众人听令,有的从隘墙上直接跳下,潘树和师爷则从楼梯走下绕出。
短短一月光景,从未修行过的潘树已是五段意之力。
潘树不知道的是,他的远祖也是名意士,在中断几代后,意士血脉在他身上复活。
他虽不知修行,却是时时都在修行,前四十年已打好了功底。他只是没人教导,修行缓慢而已。
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他屡经战场,眼中刀光剑影,耳里万马嘶鸣,脑海里更是金戈铁马壮怀激烈。
这一切加上他的本金属性之体,在无意中唤醒了他沉默的意士血脉,不仅让他积蓄的深厚意力飞速升级,更是让他自悟出了令人敬意重生的意技‘金戈铁马’。
五段意之力面对意生对手,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潘树仍决绝地走了下去。
临出隘口的一刻,师爷附耳潘树,潘树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向对走,敌方左手意力盾,右手血骨腰刀;潘方十几个农民战士,背负鬼头大刀,双手紧握意力标枪。
还有五十米的时候,潘树大喊一声冲。
农民战士们大叫着“冲”,飞速奔跑起来,跑着跑着就将意力标枪掷出。
标枪长一丈有三,破意穿空,直奔敌阵。
敌方意生队长忙靠中集结,先举起意力盾将自己团团置住,再齐施意力攻向飞来的标枪。
许多标枪在意力的干扰下,纷纷偏了准头,飞行一段便掉落两边,炸出老大一个坑。有一根标枪斜插进崖壁,炸得乱石滚滚而下。
这之中有一根标枪终于破过重重意力,直插向破意盾阵“轰”得一声炸开。
在意力盾牌的保护下,意生们没有一个受伤,只有几个被震翻在地。
这些意力武器都是师爷指点从兵器库中搬出,并教会农民们操作。
否则以潘树他们的微末战力,早就被人杀得片甲不留了。
也可惜了这些武器,如果战士们都有一点意力,那么法器的威力会更为惊人。
农民战士趁意力队长手忙脚乱之时,手持鬼头大刀一拥而上。
奔在最前面的刘苗举刀向一名倒在地上的意生队长挥去。
意生队长被震得七荤八素,一时反应不急,眼看就要不测,斜测伸出一刀,另一名意生队长替他挡了一下。他忙抽身后退,却见帮他的那名小队长背后一把鬼头刀高高举起,他不及细想,又挺刀而上。
趁着兄弟和敌方意力队长纠缠之际,潘树拉着师爷从中奔跑而过,潘枝手提鬼头大刀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