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周天的脸色变幻,给足了他思考的时间。 x 23 u
周天嘴唇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脑海里不停地回想过往,时不时的摇头,不敢接受心里想到的事。
难道他们是想锻炼他?难道他们并不是要羞辱他?
而他不但没有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表现,反而让他们更加失望。
周天想着,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看着桌上的参赛证泣不成声。
他紧抓着自己的衣角,抬头看向季然,他的话是他最后一根稻草了,只要季然说他们不是为他好,他心里就能好受一些。
季然很清楚周天想得到什么,他微微颔首,续说道:“从来没有人轻视你,也从来没有人想要排挤你,就是因为相信你可以,你才会出现在最后的两场比赛中。”
季然刻意着重了“最后”两个字,在听到经理的安排时,他就已经想到了,当时就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这个练习赛,对于打过无数正规比赛的lgm战队来说,其实根本不值得一提,排在最后两场,可以给周天压力,又不用担心这样的压力过大。
但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觉得其中一环大概是出了问题,所以他才会提出进来和周天谈一谈,一探究竟。
周天眼神呆滞地看着桌上的参赛证,紧握的双拳不自觉的缓缓松开,他不由自主的轻叹了一声,“我……对不起……”
季然微笑提醒道:“这句话不用对我说,我想林木也不愿意听到,出了这扇门,回去以后好好休息。”
他说着,站起身抚了抚身上的褶子,就往门口走。
周天咬着下唇面色很是犹豫,看着决然要走的季然,忍不住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会……”
“骂人吗?”季然背对着周天,脸微微侧向身后。
周天点了点头,从这个新人到俱乐部开始,不管是被队长威胁离开,还是刚才的比赛,他都很镇定,平静得有点不正常。
季然缓缓转过身,直言道:“你愿意说,我就听。不说,我不强迫。”
周天惊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刚刚季然进来的时候,他就在想会不会替队长他们打听的,可是他居然并不过问。
“我真的可以和你说吗?”周天有些胆怯地问道,那些话积压在他心里很久了,如果可以,他也想对人倾诉。
季然点头,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神色亦如平常,没有丝毫打听别人私事的兴奋或尴尬。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平常,周天的心绪也跟着平静了下来,缓缓说道:“你知道吗,我七岁的时候,我的爸妈就外出了,把我丢给了我的爷爷奶奶。爷爷家里很穷,为了供我上学,他出去收废品、砍柴、帮人拖车……”
提到了爷爷,周天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一下子哽咽的说不了话,季然沉默着将纸巾放在他面前,并没有出言安慰。
等到周天自己平静下来以后,接着说下去,他的眼里带上了许久未见的光彩和期盼,“爷爷奶奶虽然穷,但别人家小孩子有的,他们都会给我,一直供我念到初中。但是我还是没有爸爸妈妈……爷爷说他们是出去打工了,但是街坊邻居都说他们已经离婚了,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我就知道我该长大了。”
周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翻江倒海的心绪平静,他真的很努力了。但他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着。
“我辍学出来打工,想分担爷爷的辛苦,一次在街上的电视里看到队长在舞台上夺冠,我也想像他一样。”周天记得很清楚,那一天街上所有人看到电视上的队长都在欢呼,那是国家久违的一个奖项。
他打听到打这样一场游戏可以挣很多钱,就努力攒钱报了lgm的青训营。
电竞训练有多辛苦,在那段时间他非常清楚。
刚进俱乐部的时候,他还是个刚学会怎么玩游戏的新手菜鸟。
是队长知道他家境不好一直在照顾他,也是队长的原因,只是二队成员的他每个月的薪资就比别人多了很多,虽然队长从来不说,但他都知道。
这一路走来,队长不仅是队长,他就像一个大哥哥,嘴上说着不会管他,但从来都是默默地支持他,鼓励他,给他创造了很多机会。
可是他现在……把这一切都毁了。
周天来不及拿桌上的纸巾,眼泪不停流下来,少年的自尊心驱使他不能在季然面前太狼狈,赶忙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他有些激动地说道:“我的爷爷上个月出车祸了,所以我才走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碰红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个消息,纵使是镇定的季然都是一惊,低声说道:“逝者已矣,安息。”
突然,周天猛然想清楚了一件事,一把抓住了季然,满眼期许地问道:“你和队长不是很熟吗?你帮我去和他说说好不好,我不想走!我喜欢打游戏!我喜欢待在lgm!我不想走!”
季然皱着眉掰开了周天的手,冷声说道:“如果要认错,自己出去,你是还小,但你是男人。”
况且算起和林木的关系,他或许还比不上周天。
周天胆怯的松了手,不停摇着头表示自己不敢出去,“我当了逃兵,lgm不会要我了!”
被所有人戏谑称,“最不务正业、最不约束成员”的lgm俱乐部有一条铁规,就是不能当逃兵。
不管本场游戏有多么劣势,都不能中途退出,不能轻视游戏里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