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侍者愣了一下,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眼睛也有些慌乱的避开姜舒言的对视,却也不耽搁她说出答案,“嗯,她是。”
姜舒言回过头再认真的看了看这个有“精神病”的女人,跟着目光注意到她手臂上竟然还有好几块的隐隐约约的淤青。
不仅是手臂,再仔细一看,跟着发现女人的肩膀上,后背上,小腿和大腿上,甚至是露出来的半片胸前皮肤,都有或新或旧的各种痕迹,有些甚至还留下了疤痕……
姜舒言面色渐渐沉重,压低了声音质问道,“你们说她是精神病,可是她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淤青和各种的伤痕?!”
男人一笑,“姜小姐,您对精神病人可能不太了解,精神病人有很多种,而她这种啊,带自残性质!别说只是弄伤自己了,有时候还要割手腕要跳楼的闹自杀呢,我们也是很无奈啊!”
“是这样吗?”姜舒言垂下眼眸,神色晦暗难明。
男人继续赔笑,“姜舒言小姐,我是您小半个粉丝,您也是具社长请来的重要客人,我们不能为难您您也别为难我们,这情况您也看到了,还请快放手吧,我们还要带她上去服药呢,拖出问题可就更麻烦了。”
姜舒言:“我再问一个问题,你说她是你们的老板妹妹,那你们老板又是谁?!”
“您问我们老板啊,”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就是这艘游轮的老板,具社长不是今晚举办公司上市的庆祝酒会么,我们老板跟具社长是朋友,所以就把游轮直接封场借给她用了。”
姜舒言:“借?不是具社长出钱包下的吗?!”
男人一愣,猛的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连忙打哈哈道,“一个意思,一个意思!那您看这……”
姜舒言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到底还是无力的,放开了手。
而就在这时候,女人因为刚刚被姜舒言拉住的还能动的右手忽然反手握住了姜舒言的手掌,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拿眼睛希望又绝望的看她,眼泪大股大股的往外奔涌,嘴里在极力的发出挣扎的声音,“唔唔唔……唔……”
姜舒言的眼睛忽然猛的睁大,有东西。
她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女人握她的手的时候,给她手心里塞过来了一个小小的什么东西。
人到底还是被带走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被那几个男人从她面前就这样粗鲁的,连拖带拽的带走了。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她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是,他们应该不至于是要杀人,要人命。
再深入一步的想,哪怕是真的就是要人命的,她也无能为力不是吗?
如果现在是在岸上,在其他的任何一个地方,她或者,可能都已经报警了。
可这是在游轮上面,在具和珍的做东的娱乐场子里,而游轮的主人跟具和珍又明显存在不浅的私人关系,且现在在这上面的绝大多数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和影响力的人,如果报警并且警察真的来了,可万一就只是一场误会呢,那将置具和珍于何地,置孔元善这个中间人于何地?
而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那报警只怕就更没有用了。他们敢在轮游轮上如此明目张胆的做出这些事情来,甚至连被人撞破了都非但没有丝毫慌张反而还能够如此的从容淡定的与她谈话再把人带走,那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他们真的有恃无恐。
还有那个女人在看见自己的时候求助而看到女侍者时的反应却是害怕,以及女侍者对姜舒言的问话全程的支支吾吾但对那几个男人却异常配合。
具和珍,游轮的老板,现在在轮船上的其他人……
如果这些都不是姜舒言的多想,那是有多么让人不寒而栗。
甚至刚才自己那一句多话,如果不是有个女侍者在身边以及对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只怕她刚刚都已经出事了……
塞给她的东西在她已经不动声色的放进自己手包夹层里,是一张被揉成了很小一团的字条,但什么内容她不知道,她现在也不能拿出来看,甚至连走在前面的女侍者都没敢让她发现。
有好一会儿,她脑子都是恍恍惚惚一片空白,甚至在电梯上升的一瞬,轻微的失重加上本身的意识恍惚身体晃了一下,人差点摔倒,好在是身边的女侍者及时扶了一把。
“姜小姐,您是哪里不舒服吗?”女侍者连忙询问道,“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游轮上有常驻医生,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或者我先带您到上面套房休息一下?!”
姜舒言摇头,“不,都不用,我没事!”
姜舒言找到孔元善的时候,她一个人在三层酒吧离吧台最近的双人卡座里,对面的位置有一只空了的酒杯,但人已经没在了。
姜舒言打发走了女侍者,穿过人群朝孔元善走过去。
“要喝一杯什么吗?”孔元善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肘支在桌上托着脸笑问她。
姜舒言摇头,没有说话。
孔元善这才注意到姜舒言的脸色不太正常,吓了一跳,连忙道,“舒言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碰上什么人了?!”
姜舒言与孔元善对视了片刻,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深吸了口气,“算了,还是喝一杯吧!”
孔元善已经觉出姜舒言状态明显不对来,直直的望着她。
姜舒言转身走到吧台处,向调酒师道,“有abhe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