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小焱没有低头认错,因为他就是要庞飞给一个明确的答案。
庞飞并非生气不言语,而是在思考彦小焱说的这些话,这不是空穴来风的话,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曾经,他不也是这样嘛,总用很多条条框框的东西来约束自己,后来,父亲受连累、安瑶受连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约束早就的。
彦小焱现在抛出的问题,就和他当初反复思考的那些问题一样,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在父亲出事的时候,在安瑶出事的时候,他还会那般用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来约束自己吗?
答案是……还是会!
作为一个人,活生生的人,我们没办法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随心所欲,规矩的约束,的确会束缚我们,有时候甚至会成为累赘,但同样,如果我们不去遵守规矩吗,那我们岂不是变的那罗亮、方少毅那些人一样目无王法了吗?
一个人如果连做人的根本都弄丢了,那他又怎么能称之为人?
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以恶制恶,而是以不恶制恶!
彦小焱听的似懂非懂,什么叫以不恶制恶,不恶那不就是善吗?
可是你善良,未必别人就善良,你不欺负别人,未必别人就不欺负你!
“所以我们才要习武啊,习武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我们想要保护的人,但绝不是让我们用它,去以恶制恶,来将我们变成恶人。”
“我还是不太明白。”彦小焱摇头。
庞飞倒是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不明白没关系,你只要记住,别把自己变成让人讨厌的人就行。你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又身怀绝技,更要懂得收敛和沉稳,一味地放纵,只会让你越发地一发不可收拾。”
彦小焱依然听的不是很明白,但他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以前的庞飞可从来不会这么温柔地跟他说这些话,他总觉得,庞飞比以前有耐心了。
师父能这般有耐心地教导自己,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听从呢?
“滚吧!”彦小焱转身对慕容麟说。
慕容麟适才挨了那一脚,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躺在地上那几分钟真的是人生中最艰难最可怕的几分钟。
他现在对彦小焱充满了恐惧和畏惧,哪里还敢造次的心里,爬将起来,连滚带爬地溜走了。
庞飞带了彦小焱上车,亲自送他回的学校,并叮嘱他还是要把心思往学习上多放一些,苦口婆心的样子,像个絮絮叨叨的家长一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师父再见……”
这番样子将安瑶都给逗乐了,“你瞧瞧你,现在跟个老父亲一样絮叨个没完没了,这一路上说的话比今天晚上说的都多。”
庞飞苦笑着说,“没办法,控制不住。”
安瑶倒是好奇,“你今晚说的那些话可一点不像你的性子。”
庞飞说,“我也觉得不像我,但这不是为了教育徒弟嘛,总不能告诉他以暴制暴吧。小焱现在正是树立价值观的时候,加之他天生神力,从小又没收到什么约束,自由习惯了,倘若在这个时候不加以修正的话,很容易暴增他的戾气。”
安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这是因为当爸了,操的心都比以前多了吗?”
以前可从来没想过庞飞还能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居然考虑的那么长远。
庞飞却是拉着安瑶的手说,“不是因为当爸了,而是因为要当一个好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