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距离当日苏尧卿从梦中醒来已有十来天光景,伴随着谪仙榜的爆发和那持续了一整天的筑基天象,博陵苏氏公子卿的名号如瘟疫一般,迅速地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由秦州博陵府向沧澜界各大势力和沧澜界外其他势力发放的邀请函也引起一阵轰动。
广大修士,无不以获得一张请帖为荣,天下之人,纷纷攘攘地向博陵府而去。
照州兰陵县一座深谷里,苍山映翠下一片竹林在风的抚摸下哗哗作响。竹林深处,一座三进的小院子掩映其中,临水而建。
一老者悠哉悠哉地躺在竹椅上,正在院中晒着太阳,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小曲儿,时不时还晃动一下椅子,极其惬意。
突然,一阵劲风袭来,老者神色未变,只搭在膝盖上的右手微抬,捏碎了一道灵光。
灵光散去,周遭又恢复成一片安静。良久,老者慢慢不动了,仿若睡着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外传来一阵的声音,一个衣衫破碎面无表情的男孩走进院子,朝坐在院中的老者行了一礼,就直欲走进右边的屋子。
“收拾收拾离开这儿吧!”老者突然说道。
男孩浑身一抖,转身紧紧盯着老者。
“狼一般的眼神,”老者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一双浑浊的眼睛里精光闪烁,“多好啊!”
男孩静立不动,不曾言语。
老者也不在意,“也该去见见传说中的公子卿了。”他站起身来,气势一下子爆发开来,整个人竟从老者变成了一个英气勃发中年人!
他大步走出院子,身后的院子一下子坍塌开来,将男孩埋在其中。他走过,河水沸腾,竹林爆裂,院子变成废墟,再不复刚才的宁静美好!
好一会儿,废墟中才爬出一个满面灰尘的男孩,他五官被灰尘遮住,手里握着一块碎裂的玉佩,身上还有不少血迹,看着可怜极了,气势却十分惊人。
琅琊郡,一座气势恢宏结构却精巧无比的府邸,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十步九曲,景色宜人。
一座背靠假山,正对着一片荷塘的的凉亭上,相对而坐着一对男女。
女子削肩细腰,鸭蛋脸面,俊眼修眉,气质高华,全神贯注地抚着一张琴;男子青年模样,面目俊秀,温柔可亲,持着把折扇悠哉哉摇着,含笑凝视着女子,津津有味地听着琴声。
突然,“铮”地一声,女子一顿,随手覆开断掉的琴弦,专心致志地弹奏着,琴声喑哑刺耳。俊秀的男子仍然面带微笑,摇着扇子的频率不变,专心听着。
风儿吹来,亭四角挂着的铃铛叮铃作响,伴随着荷花的清香,场景唯美。
正在抚琴的女子侧耳倾听,皱起眉头,突然站起,抬手将手中的断弦琴摔在地上!男子笑着起身,随手将折扇插在腰间,跨过了地上的一堆废料,走到女子面前拉起她的手,低头轻轻地呵了一口气。
“你要去?”女子望着男子漆黑的发顶。
男子将她白皙如玉的手送入嘴中,含糊说道:“你不去?”
“为何不去?”女子竖眉,气势凛然,一下子就从不染纤尘的神仙妃子变成了有血有肉的红尘中人。
男子温柔笑着,吐出口中的玉指,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不得不去!”
……
“爷爷,带我去嘛带我去嘛!你都带哥哥去了,意儿还没出过远门呢!”幽州云府,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趴在一中年男子身上,语气娇娇;身旁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嘿嘿笑着。
清河曲,一艘暗紫色的大船停在练武场,一对夫妻依依惜别。
“再如何惊才绝艳也不过是一个晚辈罢了,让三叔去不就成了?”身着白衣满脸柔弱的妇人说道。
青年男子笑着宽慰:“公子卿与我们舟儿向来要好,我也是带孩子出去放松放松。”
“那也用不着去那么早啊……”妇人眼神淡漠,扫了一眼男子身后十分兴奋的男孩,最终还是叹叹气:“可要记得早些回来,路上小心!”她叮嘱男子,却毫不理会那正在对她招手的男孩。
道灵学院中,一张邀请函被送到了院持着请帖,良久才叹了口气。
苏尧卿并不清楚外界的一切,已经好久了,他心有疑问,全神贯注之下,甚至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又是一日近黄昏,太阳的余晖也慢慢散去,苏尧卿猛地从空冥的状态中醒来,看着手中的书籍,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两天前,他持玉中,直奔第四层,找到了一枚刻着“玄霄九天”的不计品阶的体修功法,这法门要求以天地神雷淬炼身体,既能加强体质,又能增强攻击力,与他的灵根还相合。
苏尧卿近乎惊喜地刷了贡献值刻录这枚玉简,但之后他却并没有直,反而是下到第一层来。
第一层是些凡人的武道秘籍和关于修行的基本知识,对苏氏子弟无偿开放;第二层和第三层是弟子功法库,苏氏弟子修为到炼气六层者,即可入其中挑选一门功法;四层则收录着苏氏精心收藏的功法秘籍,修为达到分神期以上的长老才可进入,此外也是对有功于家族的子弟的奖赏;五、六层都是族长和太上长老之类才可上去的地方。
苏尧卿持族长谕令而来,在第一层翻阅资料和二、三层挑选功法的弟子崇敬的目光中四层,没过多久却又出现在第一层中。
原来他到了第四层,花了不过一个半时辰,就极其顺利地找到了好几枚体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