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向下跌落!
壮年男人心脏中刀,露出决绝的神色,咯出一口鲜血的同时,双手连连结印。顶 点 x 23 u s
嗡嗡颤动的小剑陡然一震,发出殷的一声清越剑吟,速度暴增!
“留神!”李不琢心生警兆,只来得及高喊一声。
鹤潜背后飙出一缕血线,闷哼一声,被壮年男人一脚踢开,连伞刀都不及拔出,那伞刀就直直插在壮年男人胸口,只露着个刀柄,透背而出。
壮年男人紧接着对李不琢森然一笑,李不琢心中一凛,下意识躲开,紧接着身边咔嚓一声,屋墙被斩成两段。
“他是殊死一搏,快走!”
那边鹤潜捂着后背低吼一声,扭头就跑,头也不回甩手扔出柄匕首,刚飞出丈余,就被飞剑砍成两截。
紧接着,鹤潜不断从腰带、绑腿、怀袖中掏出短匕,朝壮年男人抛掷过去,壮年男人原地站定不动,脸颊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瘦衰老下去,飞剑速度也越来越快,最终消失在李不琢视野内!
李不琢攥紧剑柄,咬咬牙尝试着向靠近一步,壮年男人一横眉,剑指一转,飞剑又掉头飞来!
倏忽间,李不琢眉心刺痛,目光捕捉到残影临近,一剑上挑,虎口再度开裂,殷红血液浸湿惊蝉剑青丝缠缑的剑柄,惊蝉剑薄薄剑身上崩出一道绿豆大小的口子。
却成功格开飞剑,让其掠过身边时只在肩头带出一道血痕。
这一剑擦身而过,李不琢又接近三步,壮年男人眼底冒出不甘之色,后退半步,低喝道:“燕返!”
飞剑应声而回,李不琢旋身一躲,这时壮年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只见一柄环首短匕不偏不倚,正正钉入他后脑勺中,没入两寸。
李不琢和不远处的鹤潜目光一交错,趁这机会,闪至壮年男人身前,松开惊蝉剑,双手握住插入他胸前的伞刀刀柄!
壮年男人低吼一声,又后退半步,李不琢手腕一转,用刀刃抵住他胸膛一搅,随即狠狠拔出!
壮年男人“唔”了一声,嘴中鲜血与带着气泡的淡粉色肺液混杂着涌出。
原本就衰败的面孔一下黯淡下来,脚步一晃,轰然倒地,乌黑的鬓发忽的染上了一抹霜色。
当啷一声,那飞剑坠落在他脚边青砖地上。
“好厉害的手段,要不是二打一,只凭我一个人,恐怕连他衣角都摸不到。”李不琢这才松了口气,过去拾起壮年男人脚边的小剑。
小剑长约九寸,没剑锷,剑身呈暗青色,薄如蝉翼,眼下已布满缺口,像是风烛残年的老者一般,不堪使用了。
再看壮年男人,已气息全无,连血都没流出多少。
“这人至少是周天圆融的炼气士。”鹤潜走过来,揉着额角叹道:“你追查的这些人究竟什么来头?”
“还不确定。”李不琢摇摇头,伸手在壮年男人尸身上摸索着,在他怀中翻出一本薄薄的蓝皮书册,又在他腰囊里翻出一些钱财,药丸,还有一张巴掌大的黄宣信纸。
纸上写着:
“廿四日子初河东县南郊铸炼司镔铁两千斤出运”
廿四日?李不琢心中一动,这时间就是明天。
这时候何西华也翻窗过来,见到地上尸体,一脸心有余悸的神色,擦了擦额上冷汗,问道:“死了?”
李不琢扭头问:“外面那人呢?”问的是那个冒名顶替王野的。
“也死了。”何西华用畏惧的神色看了鹤潜一眼。
鹤潜朝李不琢讪讪一笑:“那厮纯粹用的是不要命的打法,留不得手的。”
李不琢点点头,看向肩头短矢插入的伤口,那麻痒感依旧存在,不过影响不大,看起来不是什么烈毒,试着动了动矢尾,剧痛传来,不由嘶了一声,那矢头勾连着筋肉,轻易是拔不出来了,索性暂时不管,起身双手穿过壮年男人腋窝道:“帮把手。”
鹤潜帮着李不琢把壮年男人尸体抬进屋里,小院里,正守着“王野”和那个车夫尸身的应十一也跟着进了屋,何西华本来还心存疑惑,可见到这些人开门就用火器轰人,也知道李不琢没抓错人,一时间也不敢多问。
李不琢把三人尸体都搜索一遍,除去一些钱财和起先发现的纸条,并无其他发现。
在屋里搜寻着,应十一突然发现书架后面有一处暗门。
推开一看,后面是个小屋,屋里开着一扇天窗,天光聚成一束,投射下来,照在暗室东北角神龛上的一尊泥像之上。
泥像做工不算精致,穿甲胄,披披风,剑眉入鬓,脸膛方正。五官雕刻并不传神,却有莫大威严扑面而来。
鹤潜一见泥像,张了张嘴,大惊失声道:“圣祖?”
圣祖二字落入耳中,李不琢如闻霹雳,喃喃道:“原来是前朝余孽?”
眼前这尊泥像便是前朝圣祖武无敌的圣像,八百年前他征伐天下一统十六国,万战不败,以无敌之道入圣,十六年前百家炼气士杀入希夷山上大夏龙庭,武无敌独战八位圣人,占得一时上风,大战持续七日七夜后才身殒。
那冒名顶替户籍的人在暗室中供奉武无敌的圣像!
困扰李不琢一月有余的案情终于揭开一角,原来在河东县作乱的人就是前朝余孽?但这事还有太多谜团,桃坞堡中人为何失踪,白龙寺和那些本地豪门和这事又有和关联,都还没揭露头绪。
暗室中死寂无声,良久,何西华咕咚咽了口吐沫,口干舌燥道:“现,现在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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