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符家的女人,身上倒是有不少保命的东西,虽然此刻落了下风,一时半会却不至于丧命。神咤司的人遍布河东县,袁熊去调集人手,眼下应该已带人过来,忘了叫他不要打草惊蛇,不过他应当不是莽撞的人,最好是先设伏……”
李不琢心中思忖着,突然一侧耳,听到阁外传来一声惨呼,不由面色微微一变,呸一声,便驭使阁边的烛龙陡然刺破雕窗!
屋内的“冯虞”亦听到外面的动静,心生警兆,向后一看,便暼到一抹剑光,目光一冷,护身罡气激荡着衣袍乍然扬起,然而烛龙剑尖所指之处,灼热剑气便将护身罡气化开,冯虞心中大惊,只来得及伸掌拍向剑身,仰头躲避,手掌与烛龙接触之处,嗤啦一下便皮开肉绽。
李不琢暗道可惜,一击不中,便驭使烛龙穿堂而过,这时刺破的两扇窗才腾起熊熊火焰。
冯虞收回手掌,又惊又怒,眼看最多再有一盏茶功夫,符离便要授首,却在这关键时刻生出了变故,看那一剑的威势,驭剑者最多是神游境炼气士,甚至还要不如,但那柄剑似乎却是神兵,护身内炁在这一剑之下竟被视若无物。若那偷袭之人是神游境,神魂附着于剑上,离体也不会超过半里,那驭剑之人,必定就在麟光阁附近,甚至已经潜入进来。
斥责暗哨并非当务之急,便命人把驭剑之人找出来,同时打量符离,心道难道是符家的援兵?
符离亦揣摩着烛龙剑的归属,却不动声色道:“冯虞,你若就此离去,今夜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此后我两家还有结盟的机会,若再执迷不悟,后果你可承担得起?”
冯虞冷哼一声,心中萌生退意,要找到那驭剑偷袭之人并非易事,再耽搁一刻,事情便要逆转,眼下那记载了复国宝藏的密旨已经到手,冯虞也已死在阁中,出去符离未死,龙雀的目的已达到七成,最好就此离去。
与那乌帽老者眼神一对,冯虞大喊一声“现身御敌!”,挺剑攻向符离,使得却是虚招,引那紫衣男人出招时,扭身就走。紫衣男人看破冯虞的意图,正欲阻拦,四周却又传出连绵不绝的火器声,众龙雀端起火器对符离齐射,紫衣男人只好停步,手中长剑一卷,便挡下大部分铁丸,剩下的铁丸,便都由四尊金甲神人阻挡。
冯虞、乌帽老者与众杀手四散退去,紫衣男人护住符离,并未追击。
整个麟光阁四近已爆发出厮杀声、火器声,动静不小,符离遍体鳞伤,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紫衣男子看向窗外,谨慎道:“不知是什么人,竟和冯家的人马打了起来。”
符离摇头,沙哑道:“不会是县兵,他们不敢对冯家动手,若说神咤司倒有三分可能……我实在想不明白,冯虞不像是有决断的人,对我动手,定非他一人的主意,但冯家岂会如此不智?难道是冯虞被人用术法扰了心智?但他调动整个麟光阁,又怎么可能瞒得过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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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咤司的人?”
麟光阁外厮杀逼近,“冯虞”听到属下禀报,眉头一皱,龙雀的偷天换日之计,没传出去半点风声,神咤司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那驭剑之人还藏在暗处,此地不可久留。”乌帽老者沉声说道。
冯虞一点头,便带人向水岸边纵去,一道炙热剑气却紧随其后,袭向众人。乌帽老者冷哼扬手,便从湖中卷起一道水柱,与剑气相击,嗤一声,剑气水柱俱散,烛龙却自水汽中射出,悬停在水岸边,一剑拦住众人去路。
“这剑气不过黄芽境炼气士所施展,但驭剑之人藏身暗处,此时无暇将他找出,他仗着神兵之利,便已立于不败之地,我无法护住所有人走脱……”
乌帽老者心念急转,正在这时,余光中一道寒光极速接近,快若迅雷,霎那间,便刺穿一名龙雀胸膛,箭势却分毫不减,从水面上掠过,气劲带起身深深一道水浪!
又有强敌!
乌帽老者神情一凛,从怀中掏出一扇竹卦向水面掷去,旋即毫不犹豫跃入水中,踏在浮起的竹卦上跃起,手中又掷出第二枚竹卦,掷向前方,再一步踏上。
眨眼间,便逃出百步远。
“嗯?走得倒是快。”李不琢肉身隐藏在阁中驭剑,无法追袭乌帽老者,只得任其离开,驭使着烛龙周旋封锁冯虞的去路。
“冯虞”见乌帽老者逃遁,又惊又怒,背后却又有一箭射来!串葫芦似的贯穿了两人的脑袋,旋即,一身赤色青蟒服的袁熊右臂披着偃师机关臂,手握一柄偃月大刀,杀入人群!刀锋所向之处,隐有鬼哭狼嚎,令人失魂丧胆,转眼就斩了三人!
冯虞眉头紧锁,两指扣住一枚赤色铁丸,掷向袁熊,手腕一翻,便牵住一只黄色大纸鸢,他一跃离地丈许,纸鸢双翼一阵,哗啦一声一边引他身子向夜幕中飞去,始终周旋的烛龙剑却霎时间刺向冯虞后心。
跗骨之蛆!冯虞心中大骂,身子悬空却最无法借力,连忙掏出一件铜镜护住后心,只要受住这一剑,他便能借力飞远。孰料烛龙剑势一转,向上撩去,呼一声,纸鸢被烈焰吞没,冯虞整个身子便向下栽去!
嗤嗤!又是一剑,直接削断了冯虞小腿,冯虞落地身子一晃,稳稳站住,烛龙却又不紧不慢周旋在十步外。
袁熊一刀把最后一名龙雀身体从肩头斜向腰部,斩成两半,目光一凝,便落在冯虞身上,冷笑一声:“奸贼,还不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