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难产。”
难产?!
南楠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不可能!”
南镛语气带着哽咽,“她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妹妹......才十九岁.....就被人.....被人玷污了,她插队的时候,遇到的人......”
南楠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那个人.....是金胖子?!”
会客室里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憋得人喘不过气来。
南镛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得已地陷入了那段让南家所有人都痛苦不堪了一辈子的回忆当中——
“当时你爷爷被莫名革职,我们几个子女也都被派到不同的地方上山下乡,约莫有一年多都没有碰面.....等你爷爷官复原职,我们再回家的时候,你姑姑她.....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那时候的医疗条件有限,三个多月已经无法做小手术堕胎,南家的人也丢不起这个脸,只能这么继续珠胎暗结,直到孩子生产。
可这一胎却很是凶险,南镕再也没能挺过来,血崩而亡。
在她怀胎期间,金胖子不断***扰,四处破坏她的名声,让她心情郁结,这跟难产也不无关系。
南家人之后到处筹谋,想要告状,却无奈金家也与南家旗鼓相当,蛰伏多年,也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来告金胖子。
说到这里,南铮眼里已经是饱含泪水,悲沧得连话语都在断断续续,“你姑姑....死得很冤枉.....,这件事,一直在我们心里梗着,不出了这口气.....我们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筹谋了这么多年.....只等金胖子来洛城就给他致命一击......”
南楠眼前浮现出金胖子的惨死状,心口凉得快要结冰,“你.....你们.....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我和你爷爷知道....其余的人,都不知道。”
她努力地消化着这个消息,全身依旧是阵阵发冷,“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
“法治?”,南镛眼角有老泪渗出,“若是法治社会,那么为什么金胖子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玷污了那么多的女人,我们秘密找了那么多受害者,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告他?!”
南楠睖睁,发现自己竟
是无言以对——
这个社会,总会有太阳照不到阴暗角落。
南镛继续道,“我们搜集了无数的证据,递给所有的司法机关,通过很多途径,到最后,都因为受害人不敢站出来而不了了之......”
这个社会到底偏向于男权,即便受害者是女性,人们也会指指点点,让她再也抬不起头来。
谁也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更何况对手还是金家。
南楠沉默了片刻,终于想起——
“我们有证据,为什么不告他?!当年那个孩子......”
不是难产吗?!难道孩子也一并没有了?!
南镛浑身震颤了一下,靠在椅背上重重一叹——
“不能.....不能让那个孩子知道,不让对他来说,是一种永久的伤害......,我们有证据,却比没有证据还要苦,你知道吗?!”
脑中一抹白光划过,似有一个想法破云而出,却又那么地让人不敢相信——
脊背已经爬满了冷汗,她咬住牙关,指尖泛白地扣住桌子边缘,努力不让自己跌落下去——
“那个孩子.....是谁?!”
黑白的老照片又如鬼魅一样钻进脑子里——
上面的人,一个一个地被她仔细想了一遍。
南镛沉默良久,终是开口——
“是你小叔叔。”
轰地一声,全身如过电一样,被震得发麻,南楠全身颤抖,连心都在颤抖——
“我不相信,父亲......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让你编了这么一个故事.....我一点也不相信,一点也不.......”
“你爷爷五十岁,奶奶四十七八才生下你小叔叔,他才比你大几岁,你觉得,这个事实的可信度,有多少?!当年我和你的两个伯伯都还没有结婚,不然南铮就是我们其中一个的孩子了!”
南楠双肘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地伏倒在桌面上,“父亲——”
脑子里所有的理智都被搅成了一锅子的浆糊,闷得她连喘气都是一种奢侈——
“我们为了保护南铮,所以一直在其他方面努力.....,但是却始终没有结果——”
南镛顿了顿,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再也没有瞒下去的任何必要了——
“你爷爷.....今年年初的时候被查出恶性肿瘤,时日已经不多,我不能让他再留遗憾.......”
南楠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口,不让自己惊呼出来,她环顾了一眼四周——
“这里是不是有摄像头?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这么说的?父亲,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南镛老泪纵横,“父亲何时对你撒过谎?!今天带你来的那个人,是不是顾云臣身边的曹营?!”
南楠含泪点头。
南镛叹息一声,“他做事滴水不漏,你觉得这个房间里会有你说的那些东西吗?!”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越发心凉。
起身,脚步踉跄了好几下,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南镛身边,如小时候一样趴在他的膝头上,“父亲.....,对我说实话——”
话如此说着,她的心却在不断地下沉——
南镛的神色,根本不像是在撒谎,她能够判断出来,却此刻宁愿相信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南镛抬手轻轻在她的后脑上揉了揉,“不让你查,你肯定起疑心,老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