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得力助手之一站在城墙下,身子还有点虚,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要放飞手里的鸽子,那蠢鸽子却似乎恋栈不去,就是不飞。
“喂,你赶紧给我飞啊!”
蓝宁对着鸽子瞪眼催促,无奈鸽子好像不赏脸,就是不走。
“那,打个商量好不好,你赶紧飞,回来我喂你吃苞米和燕麦。”
灰蓝鸽子咕咕了两声,仍然不肯就范,蓝宁伏身躲在草丛里,闪过周围士兵来回巡查,更加心急如焚。
“不是所有鸽子都爱吃苞米,这只喜欢吃的是小麦和芦粟。”
身后响起一道熟悉声音,吓得蓝宁身子一颤,回身看到是郭大有,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只鸽子是黄老板养的,他从锦衣卫诏狱被救出后,就匆匆逃离了京城,为了感谢十二姑娘,所以才把这只鸽子留给了我。”
郭大有的声音不疾不徐,“黄老板是在北方做生意的,那边种的主要还是小麦,所以它的口味跟本地鸽子不大一样。”
蓝宁瞪了他一眼,“不早说!”
随即却犯愁了,一时哪里去找这两种粮食,郭大有解开背上的布囊,泻下金灿灿的小麦和磨成磨粉的芦粟,鸽子欢快的吃了一阵,这才拍动翅膀,朝着天际飞翔而去。
城墙上似乎有人微微骚动,有士兵朝着它射了一箭,蓝宁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那鸽子极为惊险的闪过,终究还是飞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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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落在小古掌心,她打量着它,;露出一丝亲昵俏皮的笑容。“又见面了,上次多亏你发现我,我才得救了呢!”
鸽子快活的咕咕两声,温柔的注视着她,小古在图卷上画来画去,又撕下衣襟用炭笔写字,好一会才把所有要说的都写完。然后卷成一卷绑在鸽子腿上。让它飞回去了。
“这样并不保险,万一有个闪失就前功尽弃了。”
她沉思了一会,决定去营地里偷点东西。“他们有火头军吧,我需要一点粟米,还有一大块肉,一瓶香油。”
袁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自告奋勇去做了,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就偷出来了。小古看着袁槿衣服上的油渍,觉得让他这么一个贵公子去做这种事,也确实委屈他了。
小古用刀将肉切成碎丁,拌上粟米和香油。然后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只瓷瓶,把蓝色液体缓缓倒在上面,整个过程十分小心。不让那蓝水沾到自己身上任何一滴,最后。她掏出一枚男人的用的玉簪,敲碎了,把各个小片也放在肉上。
“这是什么?”
袁槿知道她精通一些奇怪的药草和虫蚁,但这个他也看不明白。
“这是苗人用来驱使鸟雀为自己送信的。”
小古的嗓音有些哀伤,“苗人在山里遇到虎豹等受了重伤,就会用这种药御使鸟雀去为自己送信,一般会用家人的贴身物件来混在食物里让它们吞下,在这种药的驱使下,鸟雀就会不顾一切的飞到要找的家人身边——但,到达目的地后,小鸟几乎都会力竭而死。”
随着她这一句,无数的鸟雀宛如被鬼魅所摄,疯魔一样的被无形的气味吸引而来,扑在肉丁和粟米上,疯狂的吞咽,其中当然也吃下了玉簪的碎片。
袁槿看她神情黯然,心中却是一动:她杀人对敌时何等冷静强大,但面对一群小鸟,却会露出这般悲悯遗憾的神情。
他不禁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知道。”
小古点了点头,收起眼中那一点遗憾和惋惜,目光看向那奔腾翻涌的江水,恢复了冷静和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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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晟派出的锦衣卫在宫中详细搜索,惊得宫人们纷纷闪避,他自己却赶到太和殿之下,等候皇帝早朝散去。
早朝比平时时间要长了很多,朱棣看到他的时候,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今天早朝好热闹,文臣们联名告了你一状,连宫里的太监都吓得纷纷来朕这里报告——锦衣卫的人在宫里横冲直撞,你可知道?”
广晟早有准备,将真实情形紧急说了出来,并建议道:“为了安全起见,请陛下赶紧出城闪避。”
“你的意思是,一个多时辰后,长江水就会冲进这城里,将此地全部淹没?”
广晟正要回答,朱棣拿起手边的一封密折,“这是东厂那边昨天紧急递进来的,说是城外有乱党图谋不轨,准备于今日城里城外一起呼应,目的就是要杀了朕和汉王两人。”
他晃动了一下手里的密报,“东厂这边证据齐备,说得有理有节,你却要朕相信你,必须赶紧大开城门,紧急闪避?”
广晟听了这话,知道景语早有准备,正要竭力说服皇帝,此时却听张公公紧急来报,“皇爷,汉王紧急来报,在城门前遭到乱党突袭!”
广晟脸色一变,朱棣却哼了一声看向他,“果然,东厂那边的线报是真的!”
张公公看了一眼广晟,继续道:“汉王为了避免乱党冲进城来,已经命令各处关闭城门了!”
朱棣哼笑了一声,“朕这个儿子,手段总是太过粗暴简单。”
他看向广晟,目光深邃而阴沉,“汉王是朕看着长大的,他也许飞扬跋扈,也许粗暴残忍,但有一点,朕可以相信——他不会帮着外人来骗自己父皇。”
广晟心中发急,失声喊道:“陛下,这也许是乱党的诱饵,就是为了引逗汉王关闭城门,江水顷刻之间就到,时间快来不及了!”
朱棣见他神色焦急不似作伪,不由的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