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瑶嗓子有些嘶哑,显然也不好过,却还要劝着秦妈妈,房里气氛凝重而悲怆,小古在外面听着,心中也是颇为感慨。
正在此刻,突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小古把身形掩住,只见碧荷从外面一路冲了进来,喜气洋洋的喊道:“小姐,大喜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妈妈正在伤心,闻言不悦的低喝道,却见碧荷完全没有理会她,只是满脸激动的高声道:“小姐,听前院的婆子们说,广平侯袁家来提亲啦——是为您而来的!”
这一句石破天惊,让原本伤心沉郁的两人都惊呆了,连窗外的小古也极为震惊!
“你,你说什么?”
秦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攥住碧荷的手腕,尖声问道:“你是说袁家来人,向瑶姐儿提亲了?”
“是啊,秦妈妈,千真万确!”
碧荷喜不自禁,很是响亮的回答了她。
秦妈妈又是震惊又是奇怪
“袁家来的是谁,谁在接待客人?”
秦妈妈又是震惊又是诧异——袁家态度冷淡,男女主子一个也不出面,让一群管家来索取玉片想把自己打发了,怎么才半天时间,立刻变了态度,如此殷勤的上门来提亲?
“好像是广平侯亲自来了。”
碧荷的话更加让她激动不已——广平侯亲自来拜会求亲,这是多么大的面子!
可之前的鬼祟逼迫又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却听碧荷又道:“我们侯爷亲自迎了出门,听说与广平侯相谈甚欢呢。”
“那就好,那就好!”
秦妈妈一颗心更加笃定,脸上笑容几乎要挂不住——婚事本该是女眷之间来往密谈,但广平侯尚的是永安公主,公主是君,轻易不能下降臣子宅邸,因此这事就只能让广平侯亲自出马了,济宁侯府这边去接待的当然也该对等。
广晟跟如瑶关系不错,又最是疏朗豪爽的性子,有他出面,那些后宅女人的手腕根本不够看——这下不仅是秦妈妈,连如瑶的脸上也冰霜融解,露出嫣然浅笑来。
碧荷上蹿下跳去打听了这么多,早就口干舌燥,房内一时安静,只听到她端起茶杯的碰响。
小古藏身在窗下,莫名感觉心头有些异样——袁槿曾经信誓旦旦与自己有婚约,但他跟如瑶,竟然也有从小订下的亲事。
两件婚事,一个是玉佩为表记,另一个是却是半圆形玉片一人一半——袁家的玉器还真是不少,动辄拿出来作为信物。
她的眼前浮现袁槿冷峻却又深邃的目光,那般灼然殷切的光芒,直视着她,润物无声的关怀与帮助……这一切,是因为心悦于她,或是因为那飘渺久远的婚约?
将来的某一天,他也会这样对待如瑶吗?
她不由的摇了摇头,将这些混乱的思绪都甩去,却听房内秦妈妈正在合什感谢上天,“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广平侯府是何等显赫的人家,他们是真心要娶我过门吗?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蹊跷?”
如瑶高兴过后,未免有些担忧,秦妈妈也收敛了笑意,叹道:“若是夫人在时,只凭他们首鼠两端的表现,这桩婚事就要重新合计一番——但如今,那些龌蹉小人正等着从我们这挖一块肉下来呢,现在是在谋算钱财,只怕接下来就要把瑶姐儿当货物卖了。”
“妈妈!”
碧荷见如瑶面色煞白,身形摇摇欲坠,尖声抗议秦妈妈道:“你也太危言耸听了。”
“我在这侯府也二十多年了,主人家是什么秉性,还会不知道吗?太夫人和二房那个毒妇夺了你的嫁妆,为了堵住你的嘴,必定要把你远嫁出去……”
秦妈妈神色有些凝重担忧,咬牙道:“或是给年老高官做填房,或是嫁给那些行为暴虐不端的,这样的事,她们做了可不止一回!”
“太夫人跟前原本有四个庶女,现在除了五姑太太,其余都远在千里之外,这两年已经连续传了两次丧讯了。”
秦妈妈轻描淡写的一句,彻底让如瑶一颗心沉到了底,一个踉跄之下,反而站稳了身子。
“妈妈的意思是,广平侯府的这桩亲事,已经是最好最妥当的了?”
秦妈妈点头,看向她的目光柔和而哀伤——明明知道这孩子是受了委屈,却只能劝她接受现实,接受目前最好的一个归宿,“至少广平侯府不会对您有任何企图。”
广平侯是今上的宠臣,战场上的骁将,又是驸马之尊,家底丰厚,自然不会把如瑶的嫁妆看在眼里。
“小姐您生得才貌双全,袁二公子若是见了您,必定会喜欢上的。即使那侯府里有人对您不满,您只要沉住气,慢慢收拢了丈夫的心,就能站稳脚跟。”
秦妈妈想起先头张夫人的悲剧,深深感觉要在后宅中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把丈夫哄住或者攥在手心,如瑶是个外柔内刚的秉性,长期相处水滴石穿,她不信那袁二公子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她去侯府的时候细细打听过——传闻中,这位公子虽然性子冷了些,却很是洁身自好,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应该是位可靠的夫婿人选。
“妈妈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若是能脱离沈家这个泥淖,我一定会好好孝敬公婆,服侍夫君。”
如瑶微微笑着,眼波流转看着秦妈妈和碧荷,“到时候,你们跟我一起过去,我给妈妈养老。“
“瑶姐儿……”
秦妈妈感动,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