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请放心,我并无什么不良企图。”
小古眨了眨乌黑眼珠,微微一笑道:“秦妈妈你杀人弄出的破绽,还是我替你抹平圆上的。”
秦妈妈脸色更加惨白——她想起那一夜杀人烹尸的惊悚半夜,那宛如幽灵鬼魅附在身后吹起的那人,身上一阵哆嗦,“我没找到你要的什么木盒……”
“张夫人的物件你都翻遍了吗?她留给如瑶姑娘的呢?”
小古追问道,秦妈妈连连摇头,随即却是目光闪动,欲言又止。
小古看着秦妈妈的眼神犀利透彻,“那盒子隐藏的秘密非同小可,继续留在手里只会招来祸患——您若是愿意帮我,我会记得欠您的这份情,今后必有回报。”
她瞥一眼秦妈妈的神色,又添了一句道:“我会替您继续看顾如瑶姑娘,直到她顺顺当当出阁。”
这一句正中秦妈妈的心坎,她眼中闪过犹豫挣扎之色,小古见此,趁热打铁道:“你也知道她在那深宅大院里,日夜受那风刀霜剑磋磨,一不小心就要中了王氏等人的陷阱。”
秦妈妈想起王氏那冰冷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寒战,咬牙下了决心,开口道:“当年大老爷全无心肝,没过三月就偷偷把张夫人的钗环送给小妾,过世的老侯爷怕他挪用了妻子嫁妆惹出笑话,就把大部分珍贵古玩器物都送到了乡下别院。”
她索性把当时的嫁妆单子和一串钥匙拿了出来递给小古,“就是这几年库房,你自己慢慢找吧,如果再没有,那就是真的不在了。”
小古转身要走,却被秦妈妈攥住了衣角,微愕转头时,却见她秀丽的眉宇间一片愁苦,露出两道细纹,“你不仅要保她安然无事,还要护着她平平安安嫁得良婿,不能让二房那一对狼心狗肺的叔婶把她胡乱嫁了!”
她咬牙低声道:“我从小丫鬟那里听说,二老爷和王氏那个贱人正在商议三个姑娘的婚事,大老爷是个昏庸不管事的,瑶姐儿若是落到他们手里,还不知要被卖给什么龌蹉纨绔呢!”
小古觉得这倒是有点棘手,“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头有太夫人和大房二房这些尊长,我又如何能插手去给她找个金龟婿?”
“我们瑶姐儿早就有一门亲事——是张夫人在世的时候订下的!”
秦妈妈信心满满,“张夫人给订下的那家,不仅门第高贵,未来姑爷也是人中龙凤,一等一的相貌人才。”
小古微微皱眉,觉得这有点不靠谱,“如果真有这么一门亲事,为何整个侯府没人知道?再说既然订下了,对方也该三时节礼的上门问候,怎会没有丝毫动静?”
她话说得委婉,但心中却估摸,这桩婚事大概原本是有的,但随着张夫人的逝世,对方应该是有悔意了,所以干脆就一缩头毫无动静。
这桩亲事,只怕没有秦妈妈想得那么好!
“绝无可能!”
秦妈妈猛然摇头不已,“那家公子来拜见过夫人,我躲在屏风后看得真切,确实是沉稳有礼,双目透着正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古心中暗忖,却也不好再说,只是禁不住好奇问道:“说来说去,我还不知道这位未来姑爷是哪家公子呢?”
“是广平侯袁容的二公子。”
什么?!
是袁家二郎袁槿!
小古心头剧震,纷乱烦思涌上心头,一时手错竟然将桌上的茶盅带落在地!
她蓦然想起那一对相似的玉佩,以及他深深凝望着她的眼神——这玉佩是一对,乃是我们当初订下婚约的表记!
可转眼之间,又冒出来一桩多年前订下的亲事!
袁槿啊袁槿,你一个儿郎到底是许了几家闺秀!
小古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想起那个人的炽热眼神和话语,心中只剩下冷笑而已。
男人,果然大都靠不住!
……
秦妈妈当时看出她脸色有些不对,还以为她伤病反复,反复叮嘱她要好好在庄子上休养。之后,小古便以养病为名,来到了这间乡间别院。
摇了摇头挥去这些回忆,她站在这间库房里,看着满地的金玉红麝,绮罗锦绣,却是觉得有些头疼:这么些东西要怎么找?
蓝宁居然颇有经验,建议道:“我先按嫁妆单子将物件清点分类,你负责细细搜查。”
小古倒也颇为相信她的能力——蓝家当年何等显赫,若不是卷入谋逆案中全家抄查,只怕蓝宁现在也是位精明能干的诰命夫人。
两人于是紧锣密鼓的协作忙碌起来,等到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却是一无所获,清晨时分溜回房间,躲在被子里装睡,彼此看着对方满布血丝的眼眸,都是忍俊不禁。
笑过之后,蓝宁有些焦躁,“这到底是藏在哪了呢?会不会是张夫人偷偷送回娘家了?”
小古缓缓摇了摇头,“东西在济宁侯府张夫人那——这是我父亲胡亲口告诉我的。”
蓝宁知道她对生父胡闰的心结,此事听她提起,不由的心头一震。
日光透过窗纱照在衾被上,暖烘烘软绒绒的,小古的嗓音却是冷然宛如寒泉冰封——
“那是在抄家灭门前三天的晚上,他突然把我叫到书房,也不说话,子是盯着我默默无语。”
“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前挂着的玉佩上,淡淡说了一句,‘这玉佩要保管好,不可丢失。’”
“我以为他又是听了红笺的谗言要训斥我,谁知他却静静看了我半晌,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纠结语气说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