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娆也不用其他,直接从地上捡了一段香,打着火折子点上。 x 23 u
红点闪动,氤氲的香气弥漫开来,虽然是在喧喧嚷嚷的大街上,却自有一股清气直入脑海,让人仿佛置身幽林之中,须臾之后,那香气忽然一变,清新缭绕,似有晨钟暮鼓从深山古寺中传来,令人的四肢百骸无一不舒服。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本是书房里用的香,有清心凝神的效果,正品没错。
柳诗诗见众人神色,也不敢说话了,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知不觉间,一段香已经烧完,而所有的看客竟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梁掌柜,梁掌柜,我这香是假的吗?”阿娆提高音量,问道。
梁掌柜啊了一声,这才恍惚惊醒,对伙计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给客人们备货啊!”
那个伙计嗯了一声,立即跑进去了。
他这一嗓子,下面的人群也反应了过来,立即蜂拥而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阿娆的香已经被抢购一空。
抢到的,欢天喜地,如获至宝,没抢到的,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只有那柳诗诗在一边站着,神色颇为纠结。
她的名声,从今天开始,要彻底坏了!
该死的,怎么能轻信那个混账的话?这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也赔进去了,以后还怎么在江宁县混?
还是趁乱溜吧!
柳诗诗贴着墙角悄悄溜走,阿娆回头不见了她,也准备离去,就在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过来,在月江香铺的门前缓缓停下。
阿娆只扫了一眼,就惊得下巴差点儿掉下来。
这个荀同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堂堂月江香铺的二把手,竟然亲自给人做车夫!
不过是谁这么幸运,能让一向清高孤傲的荀同叙亲自赶马车呢?
她闪到一边,好奇地远远看着。
荀同叙跳下马车,在马车前站好,抬起一只手来。
这时候,从马车的绣帘后也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白净纤细,一看就是只身份尊贵的女人的手。
没听说荀同叙娶妻,这个女人是谁呢?
阿娆踮了踮脚,想看得清楚些。
那只手握住了荀同叙的手,接着绣帘掀开一半,从里面露出半张女子的脸来。
那女子梳着高鬟忘仙髻,穿着一身石榴红裙,外面罩着淡金色纱衣,本来是极其高贵的打扮,却因发髻上只别了一支珠钗,而衣服上也并无过多的装饰,便在高贵中多了几分超脱的仙气。
“夫人请!“
荀同叙柔声道,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低垂着,不敢正视那女子视线,阿娆猜测,这女子的身份地位应该比他高。
那女子微微颔首,在他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莲步轻移,袅袅娜娜的,仿佛凌波仙子一般。
阿娆看着她,眼睛都快直了。
她一个女人看她尚且如此,别说男人了。
“夫人,请!“
荀同叙虚握她的手,在前面引路,走到月江香铺跟前,忽然看到了阿娆,目光顿时一亮。
他抽回手,对着阿娆一礼。
“没想到云深处的陆夫人还没走。“他笑了笑,仿佛见到阿娆很开心,侧过头,对那个美艳女子道:”夫人,这位便是本县最近名声鹊起的制香大师陆夫人了。”
那女子微微点了点头,便用目光打量着阿娆,看着看着,便在唇边牵起一丝笑意。
“你就是阿娆?”
她轻启朱唇,声音飞珠溅玉一般,让人听了特别舒服。
阿娆知道她是个有地位的人,于是福了福,柔声道:“是,夫人!”
“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制的香,我非常喜欢。”说到这一句的时候,那女子便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高高在上,反而给人一种很平易近人的感觉。阿娆觉得很奇怪,不由也偷偷看了她几眼,发现这女子的眼角眉梢虽然都是风韵,却柔而不媚,傲而不骄,颇为让人喜欢。
难怪荀同叙会跟她在一起。
“夫人谬赞,阿娆担当不起。”
“小荀既然说话了,那就是一定担得起,你也不用客气,择日不如撞日,来,进来陪我喝杯茶吧,顺便说一说你有什么新的香方。”
阿娆看一眼荀同叙,荀同叙示意她跟着,她这才随他们进屋去。
客厅里,梁掌柜知道有贵客拜访,早已备好上等的西湖龙井,还特意让伙计去对门点心铺买了最好的糕点。
那女子在椅子上优雅地坐下,阿娆见荀同叙站着,便也跟他一起站着,站了一会儿,那女子忽然笑了笑道:“小荀,你难道不想让这位夫人知道我是谁吗?”
荀同叙怔了一下,转头对阿娆道:“陆夫人,我来引荐一下,这位是金陵城大名鼎鼎的花蕊夫人,上次见到您制的香,赞不绝口,这不今日听说是供香的日子,非要让我带她来见你,可是路上马车出了点事,本以为耽搁了时间,见不到了,没想到如此有缘分,竟然还是碰上了。”
花蕊夫人?
听到这个名字,阿娆的心脏本能地咯噔一声。
在她这个身体的记忆里,这个花蕊夫人可是大名鼎鼎啊!
据说这人出身名门,天生丽质,又颇有文采,年少时便在金陵城出了名,在女子不能出头的这个时代,她竟然公然办起了女学,还组织了个叫“花蕊集”的诗社,闲着没事儿就跟男子们斗诗,斗着斗着,就把好几个男子诗社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