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娥在府里等了许久,才瞧见青韵的身影,立时迎上去,“可打听出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奴婢已经问清楚,王姑娘压根就不知道那些异人是怎么藏在铺子里的。”青韵拧眉不解,“照道理,那些异人要是偷偷藏身被逮住,官府一问,不就弄清楚了,怎么还会将王姑娘逮进去?”
难得见她聪明一回,程娇娥赞许的看她一眼,“你说的不错,但如今王霞云还是被关进去,由此可见,那些异人一定说了什么不利于她的话。”
往常天奕不是没有异族来往,但敢在京城闹事的还是头一份,程家刚出了一档子事才摆平,又冒出这些异人,凭本能,程娇娥便觉得不妥。
这京城里谁人不晓得这胭脂铺是她的,,单是那些异人闹事可不足以让他们直接封掉铺子,肯定还有别的隐情。
程娇娥咬着牙,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连英。”
连英立刻露出身形,“娘娘。”
“你去帮我查一下那些异人的来历,什么时候入京,都做过什么,全部查清楚回来告诉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程娇娥握紧茶盏。
连英的调查结果很快出来,除了查到他们是前些日子突然出现在京城,当街闹事外,竟是什么都查不到。
这种结果让程娇娥一颗心不住的跳动起来,不安感如同迷雾将她整个人罩住。
待连英回到自己藏身的地方后,青韵奉上一杯花蜜,担忧的问:“娘娘,什么都查不到,这可怎么办?”
“不急,对方既然出手,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到时候再见招拆招。”程娇娥冷哼一声,背地里下手的人还是和上次一样谨慎,既然如此,她倒要看看,这背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
第二日的时候,府衙直接让人将异人和王霞云一并带上来审问。
程娇娥带着斗笠隐藏在府衙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当中,听到那几个异人承认自己是北狄奸细时,禁不住瞪大眼睛,指甲狠狠的抠进掌心。
下一秒,她就知道对方准备做什么事,只见那几个异人竟是直接指着王霞云,说她是北狄安插在天奕的探子,至于胭脂铺,则是他们往日接头的地方。
程娇娥气的手指不住打颤,片刻后,拂袖而去。
这知府姓卫,是个清正廉洁的,判案工整讲究证据,程娇娥曾听人说起过,说他是个清官。
如今看他听着这些异人的指证没有第一时间判罪,而是转而去询问王霞云,程娇娥稍稍舒了口气,看来这背后下手的人并没有出银子贿赂这卫知府。
王霞云伏在地上,“大人明鉴,小女子只是个妇道人家,在外做生意已经十分不易,这几个异人我压根就没见过,何况,我是天奕子民,又怎么会帮着北狄那些蛮夷?”
“我这胭脂铺开了也有些年头了,大人想必也知道,这铺子真正的主子乃是宫里头的懿贵妃,贵妃娘娘和陛下伉俪情深,更是经历过生死,感情非比寻常,娘娘又怎么会去投靠北狄?”
王霞云抹掉眼泪,指着那几个北狄细作,一脸悲痛,“这都是他们几人故意诬陷啊!”
卫知府皱眉,“你们各执一词,倒叫本官不好相信。”
“大人,我等有证据,往日里我们与她接头,都是会提前送字条过去,大人可去铺子里搜,定能搜到我们往日里的那些信件。”几个北狄人昂着头,斩钉截铁的道。
“北狄若真有你们这般愚蠢的细作,恐怕也不会至今还在边境猖獗了。”就在程娇娥被他们的胡言乱语气的就要忍不住时,一道戏谑的声音陡然传来。
她下意识的向后看去,便望见沈祁愿从身后款款走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沈大人。”卫知府客气的站起来,拱手。
沈祁愿摆手,“我路过这儿,就听见这个几个蛮夷在这里胡说八道,这才忍不住进来多嘴了一句,还望卫大人勿怪。”
卫知府正愁怎么断案,皆因他内心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治下的子民会是奸细,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牵扯到宫里头的娘娘,但那几个北狄人又说的头头是道,且态度坚决,好似事情真的如同他们所说一般。
现在沈祁愿站出来反驳这几个人,他是乐见其成。
“沈大人这么说,想必是有什么依据?”卫知府满眼期盼的看着他。
沈祁愿扬唇,“自然是有的,北狄的细作通常都会在腰间纹上一朵墨狼,这几个人到底是不是北狄细作,只要扒了衣服瞧一瞧就清楚了。”
“至于女子亦是如此,不过王姑娘是女儿身,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还请大人请家中的夫人婆子代为查验。”
看他说的一本正经,卫知府连连点头,“来人,将他们带下去查验。”
王霞云身上自是没有什么刺青的,闻言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至于那几个北狄人,竟也不见丝毫异色。
程娇娥站在人群中,微微敛眉,唇角却不自觉的勾起,什么墨青狼纹,都是胡扯,这些不过是北狄人故意散出来迷惑天奕百姓的。
若真是细作探子,别说什么墨青狼纹,怕是恨不得连说话的口音都全部学了天奕,怎么可能会留下如此明晃晃的把柄,平白叫人窥知了自个儿的身份。
片刻后,那几个异人就跟在衙役后面趾高气昂的出来,卫知府连忙询问,“他们身上可真有刺青?”
“回大人,的确是有的。”
卫知府情不自禁的拧起眉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