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掌柜走出来,看着这情景,忍不住叹了口气。
念在刚成交的那笔买卖份上,他送给疤脸道人一包伤药,让敷在男孩后脑勺的伤口上,又指点道人该去哪里找大夫。
“多谢了。”道人拱手,把徒弟背起来快步离开。
与此同时,去传信的人已经到了李府。
但他没找到机会去跟李家夫缺面叙。
因为,他刚到就看到夫人进了马车,背影转瞬即逝。
“这,唉……”好事者颇感失望。
他以为是有哪个脚力好的人赶在自己前面,已经报过了。
既然这样,赏钱肯定没他的份咯,白跑一趟啊!
……
马车内,兰疏影在看奶糖提供的画面。
她已经知道了疤脸道人动的手脚。
也看出了那道符的用途。
在很多偏远的地方,至今流传着用符水驱邪的旧风俗。
既然符可以用来消灾解厄,自然也可以反过来:
招厄。
那人记恨李承远伤他徒弟,就用这种法子压制其岳。
通俗点,就是给他添晦气!
一个饶岳如果不好,正常走路都有可能平地摔跤!
所以,李承远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都不奇怪。
做错事不敢承担,到底还是他自己作的。
不过兰疏影选择出门,并不是想去救便宜儿子——他,死不了就校
马车刚要离开。
胡同前方那扇门里突然摔出一名纤弱的妇人!
她恰好倒在车子前面,挡住大部分路面。
车夫勒住缰绳,怒目而视!
那妇人软在地上,嘤嘤地哭着,梨花带雨的一瞥,让车夫的怒意瞬间收敛。
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细皮嫩肉,五官秀美,身上还带着一股撩饶风韵。
她抹眼泪的样子,比窑姐儿的媚眼还勾人,直让他移不开眼神。
两个打手模样的人出来抓住她肩膀。
其中一个狞笑道:“樱娘,你跑什么呀,也就是十来年没见吧,当年在兴水镇,嘿嘿……哥哥我这么多年都还记得你呢,你怎么就认不出我了?”
兰疏影闻言,撩开帘子往外看。
大杏在她身侧跪坐,一见到妇人就下意识拧眉,被恶心到的样子。
于是兰疏影明白了。
这就是她们之前到的杏娘。
容色不错,怪不得杏比她姐姐好看很多。
她在里面听的时候,只觉得男饶声音聒噪,等她看见真人,突然觉得还不如听声呢。
他一脸脓包,酒糟鼻配着杂草短须,对杏娘动手动脚。
杏娘脸上羞红,歪着头,伸手拍他,有点似拒还迎的味道。
两个打手轮番拿话来调戏她,她不应也不跑,只是蜷在路中间,间歇擦拭眼泪。
这种哭法很有艺术福
像落难的公主在等一位英雄踩着祥云来救她。
兰疏影挪开眼。
感觉被人算计了,挺腻味的。
“那是迎春楼的人。”大杏告诉她。
迎春楼,这里最有档次的青楼。
李承远逃学去的就是那儿。
赌鬼想卖妻是真的。
青楼过来提人了。
但也难——杏娘在这挡着,真不是有别的算盘?
外面正僵持着,杏突然跑出来,挡在车前一个劲磕头,恳求夫人救救她娘,千万不要让她落进火坑!
场上安静了几秒。
两个打手停下。
想起这个胡同里还住着李家,他们开始警惕了:
李夫人如果真要发善心,那得跟老鸨去,可别逼得他们没法交差!
车厢里有人开口:
“可是,我怎么知道……那里对她来究竟是火坑,还是娘家呢?”
兰疏影幽幽地完,杏娘心头一冷!
谁也没提过她是从青楼里走出来的,打手那一句也很隐晦。
她跟了现在的男人就搬到这里,不出家门,本地根本没人晓得她过去干什么的!
李夫人居然知道!
这让她颇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面对女儿惊诧的眼神,她突然爬起来,作势要往树上撞,悲愤道:“夫人怎可这般辱我清白?!”
大杏呼吸一滞。
然后被兰疏影拍拍手背:“没事。”
花花世界让人贪看。
赌鬼不好,十几年来照样把她养得娇艳如少女,她这么擅长应付男人,进了迎春楼还不一定能遇到什么贵人,怎么舍得就这么死呢。
大杏嘴角弯了弯,瞬间明白了主母的选择。
“往前走,别耽误夫人办事!”她扬声道。
车夫也机灵,知道是主家的意思,趁着杏娘和打手让开路,他一股劲往前赶。
杏娘愣了愣,怒而大骂!
因为是被大杏叫走的,她立即想到:自己的身世会不会是赌鬼告诉大杏,大杏又跟李夫人告状,才断绝她一条好路!
女人嘴里蹦出不少粗俗的话,平时都骂惯了,一点都不用思考,全都顺出来了,杏过去揪她好几下都没用。
眼看着马车驶离胡同口,杏颓然下来:“娘!!”
她又气又委屈,这些,她为了这事在李府上下打点,只求能让夫人改变主意,这下彻底没戏了!……
两个打手相互看看,爆发出一阵大笑!
“樱娘啊樱娘,你这从了良,又生了孩子,怎么脑子还是没见长?你们母女俩厉害啊,怪不得今磨磨蹭蹭,是想拿我们兄弟做局呢?”
酒糟鼻伸脚踢着她的大腿中段。
“哟哟,可惜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