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说完了,自己也感觉有点乌鸦嘴,尬笑两声就带着弟弟出门了。
事实证明,他还真没说错。
警局那边真出事了。
……
昨晚,唐纳警长打电话到旅馆,表示一切顺利。
他说白天杰米没出去,几名年轻警探给他设计了好多小游戏,杰米玩得很投入,熬累了,爱莎在陪他吃饭。
看起来还算乖顺。
这是第一次离开母亲,临睡的时候杰米很不适应,闹了一会。
但是因为白天耗费了太多精力,他很快就困了,爱莎把他按进被窝,谢天在门口守夜。
一夜就这样安稳地过去了。
变故是在第二天早上。
——谢地带着简易早餐来跟哥哥换班。
当时杰米在赖床,爱莎不愿意听他吵闹,冷着脸出去洗漱。
兄弟俩在门外聊了一会儿,直到谢天觉得不对劲,跑进去一看才发现:杰米不见了!
房间在二楼,只见窗户大开。
他往下能看到楼下的泥地,以及上面那双深陷进泥里的球鞋!
克劳德勘察过现场,认为杰米跳窗逃跑,他把脚从球鞋里拔出来,穿着袜子走出泥地,然后把沾满泥浆的袜子脱下来扔了,光脚逃跑。
更麻烦的是,杰米身材短小,人也不重,他这么一跑,地上完全找不出痕迹。
兰疏影挂断了电话,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鸟笼里的老板娘。
莫非是母子连心?
杰米能察觉到母亲的遭遇,所以跑回来救人?
她打开窗户观察动静,正好看见大叔精神萎靡地回来——他又在市政厅跟格林的意志打了一夜。
虽然是在梦中,但是耗费的精神一点也不少,这位无名英雄现在迫切需要补觉。
兰疏影把电话内容转达给他。
大叔表示他昨晚离开之前,已经在旅馆周围布置了预警烟雾。
杰米正处于两部分灵魂渐渐融合的过程中,沾染了异世界的气息,只要他靠近这里,烟雾会及时提醒的。
“小女孩,我不怕他来,而是怕他不来。”大叔愁眉不展,“你瞧,这个鸟笼关着一个女人,而整个格林市,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巨大的笼子……那个家伙的邪恶意志就在地下游荡。”
他吞吞吐吐地说出实情:“昨夜他很不在状态,我怀疑,他去了杰米的梦。”
“……”???
兰疏影是真不知道格林的活动范围这么大。
之前他们每每说到格林被封印,就很避讳,从来不跟玩家透露具体坐标。
她以为格林是被关在某个特定地点,比如地窖。
“杰米本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他把事情告诉杰米,那么……”她低喃,“杰米应该会来找他母亲求证。”
鸟笼里的老板娘被点名了,咯咯怪笑,又突然又惊悚。
兰疏影头也没回,反手泼了她一身冰水。
湿哒哒的样子特别狼狈。
安静了。
就在这时,旅馆周围腾起一圈白雾!
“他来了!”大叔忽然反应过来。
小小的身影在楼下站着,眼睛完全变成惨白的颜色,他直勾勾盯着三楼的墙壁,仿佛已经透过石墙看见了笼子里的母亲。
他嘴唇蠕动,听不见声音,兰疏影读懂了那几个口型:
“坏人,都要死。”
地面震颤,她听见刷啦啦的声音,像成捆枝条划过木质楼梯的表面,转眼间,那东西已经撞进房门。
头发!
挤满门洞的头发!
灌满这片空间的恶臭,地面渗来暗红黏腻的液体,那些头发分散又聚合,形成无数条细长小蛇,向这边刺来!
大叔挡在前面,还是先撒粉末,默念咒文,挥手间腾起火墙,将越过火墙的头发烧成暗红灰烬,火继而向另一侧扩张。
头发怕火,这招起了奇效,它们退缩了。
大叔两步跳到火墙那边,大手揪住一把头发,毫不畏惧,把它们一圈圈缠在自己左臂上。
兰疏影守着鸟笼发愣:这是什么操作?
大叔低念几句,左臂那圈轮胎似的头发底下映出一个个金色符文,逐渐将其消融——就像之前女巫炼金阵对老板娘做的那样。
此刻的头发像被扼住七寸的蛇,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所以他把头发的根源揪上来了,很眼熟,因为这是杰米的玩具,那个缠满头发的球。
大叔把球烧了。
“小心其他玩具!”兰疏影提醒他。
此时她已经把鸟笼解下来提在自己手里,必要时候,她会考虑带着它用瞬移,万一大叔不敌,也能用老板娘威胁杰米。
没想到,只过一夜而已,杰米已经领悟了这么多攻击手段。
不愧是被暴怒选中的容器……如果任他发育下去,最后一战可不好打。
兰疏影冒出一个念头。
杰米浮到跟三楼窗口等高的位置,惨白瞳孔映着她的身影,他声音嘶哑:“姐姐,我很喜欢跟你玩的……”
“你为什么也要跟他们一起欺负我……”
他拉开一抹诡异的微笑:“不如,你来做我的玩具吧,这样就能,永远,乖乖地陪我玩了……”
小手不断做出玩魔方那种拧动的样子。
兰疏影感觉脚下突然失去平衡,身体每个部位都在剧痛,像被人当魔方来回扭动了好多圈!
“接住!”
她强忍痛楚,看准大叔已经解决了骨制小刀、骷髅头和幽灵这几件玩具的拟形,一把将鸟笼抛过火墙。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