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们竟然会从雪原追下来,蒙族女人明显开始慌了,她的脚下滑了个趔趄,好在及时揪住了旁边的石块才没有掉下去。顶 点 x 23 u s
但是方才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掌被锋利的石刃边缘划破,新鲜的血映着积雪,分外触目惊心!
或许是因为刚才这么一震,就在这个时候,她背上的孩子苏醒了过来。
他用异族的语言虚弱地唤了一声什么,刚才的伤口没能让女人变一下脸色,可是孩子醒来后这么轻轻的一叫,她眼眶里瞬间滑下来两行热泪。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让孩子再睡会,我们先离开这里!”兰疏影适时地提醒道,这种时候是在逃命,容不得半点分神。
女人含着泪侧过头,低声哄了孩子几句,然后由兰疏影出手,点了孩子的昏睡穴。
没有人说话了,四周再度安静下来,耳边掠过瑟瑟的寒风,在他们一行四人的后面,追兵仍在靠近。
兰疏影引路的同时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
从上面沿着这条路追下来的异族男人已经有五个了,把他们连起来看,就像一根歪歪扭扭的糖葫芦串,每隔一米左右就是一颗新的糖果子。
她低声问女人:“如果被他们追上会怎么样?”
蒙族女人不假思索地答道:“莽塔杀过他们六个人了,如果被抓住,他们会当场处死他!”
莽塔,是她丈夫的名字。
女人又说:“他们发现了我儿子的秘密,我的孩子没有死在火刑里,只要我们能活着离开大雪山,他们会放过他……你,你帮过我们,但是这些事跟你无关,我们可以帮你说清楚,或许,或许……”
她的语气并不肯定。
而且,从丈夫到孩子,以及路过的兰疏影,她都说了,唯独没有说她自己会是什么待遇,女人怀着某种期冀,她希望能把孩子平安地送到山下,而在这个过程中,哪怕她付出这条命也没关系。
兰疏影明白了。
倘若被后面的异族人追上,这夫妻俩会帮她解释,但是不保证一定能把她从这事里摘出去。
异族跟莽塔之间横着六条同族的性命,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而这个蒙族女人和她都是附带的战利品,要是他们输给这些异族人,那就会是刀俎和鱼肉的关系。
到时候,她的生死全看那些异族的心情!
兰疏影凉凉地一笑。
既然这样,那就让这些家伙全都葬身在这里好了。
大家都在这条小径上,人在空中时最难闪躲,这么近的距离,兰疏影可以肯定,只要考虑好风向和风速,让她把手里的毒针顺利地打过去,那么这些异族一个也逃不了。
不过现在不行。
如果让他们死在头顶,尸体会滚落下来,滚雪球见过吗?兰疏影不希望自己成为被沾上的那些积雪。
“后面还有追兵吗?”她问。
女人迟疑地摇摇头,可能是想表达没有,更可能的答案是她不知道。
她去问莽塔。
莽塔跟女人说了几句话,女人想了想,肯定地跟兰疏影说道:“这十几个是最后一批追兵,他们不能离开雪山太远,只要能逃到蒙族的地盘我们就安全了!”
兰疏影点点头:“明白了,你们小心脚下,我们继续往山下走。”
这一路太过陡峭,最开始下来的那名异族跟莽塔交手过,不过三招过后两人立即达成了共识:这里不宜开战,要打,等找到更安全的地方再说。
于是山壁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和平状态。
十几个异族已经全部下到小径上,最底下走的是负责带路的兰疏影,中间是莽塔他们一家三口。
莽塔跟第一个异族只隔着不到半米,再往上,就是那串歪七扭八的“糖葫芦”了。
大家伙的心很齐,都在专注地走路,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或许会以为他们是一伙的攀岩爱好者。
……
“爹,进来吃点东西吧,外头风那么大,你在那边站着也看不到什么。”一个面容憨厚的青年从毡房里探出头来,伸手扯了扯他父亲的大氅。
他父亲回头瞪了他一眼,竟是刀皇。
而这个憨厚的青年,就是刀皇的长子,爹娘给他起的名字比较随意,他就叫独孤老大。
刀皇不耐烦地打开独孤老大的手,没好气地骂道:“吃吃吃,你说你成天就知道吃,你要是能早他娘的勤快点,能让你媳妇被别人抢了?”
青年被骂得有点委屈,摄于他的积威,扁扁嘴没敢吱声。
毡房里的火堆旁边,一个活泼俏丽的红衣少女托着腮朝这边看,她对自家大哥吃瘪的样子早就习惯了,乐呵呵地帮腔道:“就是啊,大哥你羞不羞,早就让你没事多去药皇谷陪陪式微姐,哪怕是给她搬搬东西,晾晾药草都是好的,偏你就是不敢去,结果呢?”
刀皇被女儿这么一说,更是气恼,对着独孤老大的屁股飞起一脚。
“结果?结果就是式微丫头被那倒霉催的叶星河骗出去,要不是老头子我到得及时,叶家那疯妇没准都要逼着她拜完堂了!”
到底还是当母亲的心疼儿子,独孤夫人把长子拉到身后,给了刀皇一记眼刀:“这关老大什么事,明明就是那丫头猪油蒙了心,我家儿子聪明老实,对她还死心塌地,她不知道珍惜,非要信叶家那个小白脸,怎么着,她嫌弃咱家老大,咱还得上赶着求她过门啊,啊?”
独孤夫人心道,就因为一个不省心的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