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话之后,如月的呼吸乱了,“你……”
“你别急着不承认,当年就有人说前朝皇后的一双子女并没有被烧死,那就是你们!你们潜伏在民间,居心不良,意图颠覆大魏!直到今年,你那太子哥哥总算藏不住狐狸尾巴了,哈哈哈!”
晚玉止住笑声,傲然道:“可惜啊,陛下英明,早已派遣我们在民间搜捕,现在,总算让我逮到你了!”
兰疏影默默听着二女的对话。
从这里面,她组合出一条耐人寻味的线。
如月是前朝的公主。
而晚玉,是忠于新皇的密探。
有消息称,前朝余孽藏在民间,准备卷土重来。
太子的踪迹一时成迷,却有人说,公主当时是混在官宦人家的女眷里被送走的。
如月先是当了一阵子官妓,然后靠假死脱身,可她并没有乖乖待在太子身边,而是找了民间私营的青楼藏着,也许是为了帮她哥哥的忙。
太子身边有人被抓,供出了这事,又说不清具体是哪一家。
晚玉被上级分派到这片,也巧了,她是跟如月同一年进的红袖招。她盯的对象本来有好多个,散落在各家青楼,都是打着卖艺不卖身的旗号。
最值得怀疑的就是如月!
可是过了两三年,如月因为偷偷生了一个孩子,被温娘钳制住,表面上还过着清高优渥的花魁生活,实际上经常受气。就这样,在密探组织看来,如月已经被排除了嫌疑。
直到今年,晚玉摸到一个线索,再次追查如月,得出惊人的结论:
她的孩子,居然就是前朝太子的种!
“早听说你们皇室里乌烟瘴气,原来是真的……我真恨自己当时怎么就不知道,否则我早就斩了他的人头去领功了,也不用在这腌臜地界待着,白受那么多年的罪!”
晚玉一时愤然,看着如月这张光洁的脸蛋,破坏欲挤上心头,她关上门,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是在等人来救你吗,不可能,你的人已经被我们解决了。”
“现在,就等你哥哥自己送上门来!”
晚玉的情绪已经高涨到极点。
只要过了今晚,她就解脱了,再也不用过这种被人挑挑拣拣的卖笑生活!
“太可惜了……”
桌上传来一声叹息。
晚玉下意识把剑横向那个先前被她忽略的客人。
这软剑不适合刺,更适合割喉,而且在她手里不够快,更缺了几分气势。兰疏影用两指固定住她的剑,站起来说:“你猜猜,你们的人会不会来救你?”
她手指发力,将软剑凹过去,遥遥指着晚玉的眉心。
如月和小珈蓝都愣住了。
晚玉这么多年陷在青楼里,厉害的是耳聪目明,武功早就荒废了,兰疏影几下制住她,还从她身上扯下来一大片纱罩,抛向小珈蓝。
如月想拦,路上忽然意识到这人的目的!
只见那片纱罩从上方缓缓落下,引走小珈蓝注意力的同时,也在孩子和晚玉之间形成了一道壁障。
就在这一小段时间里,兰疏影抢过软剑,用它取走晚玉的小命,再顺手把尸体搡到身后。
从始至终,她都没让小珈蓝见到血。
然后,她收剑,一脸认真地对如月说:“我是太子的人,奉命来接你们离开。”
如月一听,当然是很震惊。
刚才她觉得这个客人很难缠,就跟女儿一起用药放倒人家,结果人醒了;
她跟晚玉当了好多年同行,才知道同行是个密探;
客人不但醒了,还轻描淡写地把密探杀了?!
兰疏影指指身后,又指指桌上那杯茶,诚恳地说:“之前我进了这里,怕被人怀疑就点了晚玉来陪我,我跟她打听消息,她心虚,居然对我用毒。”
“那时候我就看出她有问题,没想到这个女人狡猾多端,她居然假死……”她顿了顿,继续一本正经地瞎掰,“我怕那个商老爷对您不利,就赶紧上来了,也没顾得上检查。”
她垂下头,十分惭愧的样子。
如月张了张嘴:“你说商老爷他也是……”
“对,都是密探。”兰疏影肯定又严肃地说。
晚玉的确是,下毒是真的,她当时没杀晚玉也是真的,因为怕打草惊蛇。
至于商老爷么,他是背了一口黑锅。
她想营造出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氛。
真真假假,都有依托。
刚才她救了她们一次,如月的人都用不上了,她们现在身处险境,太子迟迟不来,除了相信她,还有别的法子吗?
如月略微思量,果然答应跟她走。
小珈蓝紧攥着母亲的袖子。
她其实都听见了,包括晚玉那些恶心的话,也包括晚玉被割断喉咙的响动。然而,留在红袖招陪伴母亲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还帮忙做过很多事——并不是个单纯的小孩。
“我们不等舅舅了吗?”
“不等了,我们先出去再跟他联络。”如月摸摸她的头。
可是要怎么出去呢?
母女俩太容易被认出来,温娘和打手们绝对不会让三人就这么走出去。
兰疏影先把晚玉的尸体搬进里屋,做成侧睡的样子。
然后她让如月套上晚玉的外衣,梳成那个发式,拉点碎发下来挡一挡,不抬头的话,就很容易被误认为晚玉。
兰疏影先打了个预防针,说:“待会可能要得罪一下。”
“我们就这么下去?”如月有点不放心。
她以为这位“壮士”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