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表情在杜宇瞳孔中化为狞笑,耀眼的银光向杜宇脖间抹去!电光火石间,杜宇抬起左臂险险的挡了上去,一抹血红撒过,月白道袍被钢剑划了尺长的口子,杜宇左臂也不知道被割下几深。
“快准备长绳,铁网,将符道长困住!”赵员外见杜宇对战失利,对身后的家将喝道!黑魅听在心中多了几分焦躁,棱镖飞出,打向杜宇的大腿。
杜宇一招失利,被符竹穷追猛打,趔趔趄趄,左支右绌,听到有破空之声向自己腿上袭来,有心闪避,却慢了半分,腿上一疼,跌坐在地上。
倒地的杜宇,恍然间瞥见房顶一道黑影闪过,有心再看,符竹的钢剑已到咽喉!
生死之间,杜宇用手一拨,将钢剑沿着咽喉拨离了两寸。青源大咒在心中瞬间走了一遍,无色透明的符文飞出,打在符竹身上。
浑身沾满鲜血,暴虐之气纵横,面目狰狞,如同九幽罗刹的符竹身子一震,青钢剑定在半空,再也落不下,如推金山到玉柱般仰面过去,砸起尘土一片。
后背冷汗直冒的杜宇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撕心裂肺的痛苦!
青源大咒破尽魂魄,虽然杀了精邪,但本就魂魄难存的师兄,受此波及,性命更加不保!
泪水从杜宇稚嫩的脸颊滑过,大师兄死在自己的面前!死在自己的手中!
黑魅脑海中巨震,差点喷出一口鲜血,尤自不信的看着手中碎裂的蜘蛛泥像,心中愤怒大于震惊,千辛万苦收来的精魄就这样死了!
虽然不甘,可事已至此,恼怒无用!脚尖一点,披肩展开,如同黑夜中的蝙蝠,趁着夜色掩盖,向远处飘去。
赵员外半蹲在地上,低声劝道:“杜道长,事已至此,节哀顺变,您受了重伤,还是先包扎伤口要紧,来人,快去请城中的江段江郎中,他对这剑伤最拿手。”
杜宇无力的坐到地上,目光呆滞,凄然憔悴,和刚才的杀气凛然判若两人,左臂上的伤口将半边身子染红,地上亦是殷红一片。
恍恍然然的杜宇似乎想到了什么,挣扎着爬到大师兄旁边,右手抵住符竹胸口,将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涌入到符竹的体内。
符竹原本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在杜宇灵力的帮助下,竟然有了变化,一下、两下。杜宇眼神中露出了喜色,更加用心催动灵力。
“快为杜道长包扎伤口,”赵员外站起身,对身后的人喊道。一个娇小的侍女快步上前,毫不犹豫的用力一扯,将宽大的衣袖撕裂,小心包扎杜宇的伤口。赵员外微微一愣,这个叫何珍的侍女今日到胆大的很,见到着血淋漓的场面不躲开,反到有勇气为杜宇包扎伤口。
不过院中懂些医术的,也就这个少女了,她本是医学世家,只是因为家道中落,才入府中为婢。
“痛吗?”何珍小心翼翼,温声细语的问道。杜宇泪眼汪汪的看了何珍一眼,又低头垂泪。
“我叫何珍,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你不要再哭了,哭的让人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何珍柔声说道,用衣袖为杜宇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说话间已有几分哽咽。
杜宇抬起头,心中悲伤难以名状。想起青源大咒的威力,伤心欲绝,自己亲手杀死了大师兄,“我师兄的神魂被我打散了,他可能已经死了。”
大师兄若是死了,自己就是凶手,这么大的事,压的只有十四五岁的杜宇喘不过气。
“我知道,”何珍低声道,想说几句宽慰少年的话,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护院首领赵凌快步走了过来,查看杜宇和符竹的身体,劝道:“杜道长您先休息,符道长就交给我吧,我会尽力救治的!”
杜宇摇了摇头,虽然体内灵力尽空,但仍然拼力坚持着。
赵凌看杜宇勉强苦撑,不是办法,杜宇也受了重伤,若不及时救治,亦有生命危险。走到符竹身后,运掌抵在符竹背上,将武道内力注入到符竹的体内,然后示意属下将杜宇抬到房间。
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去来抱杜宇,“不!”杜宇挣扎着,“我要看着我师兄!”
“那就将两位道长一起抬到左厢房吧,”赵员外愁眉苦脸道。
杜宇和符竹被移到左厢房,赵员外在屋中来回踱步,见杜宇一味的伤心,试着问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要不我连夜派人通知贵观?”
杜宇一愣,就要从地上站起,但双脚刚一用力,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我要赶快回观中,我要告诉师父!”
“不急!”赵员外连忙拦下杜宇,看着杜宇还在滴血的伤口说道:“道长您受伤如此严重,怎么能行的了远路,还是等江郎中过来给你包扎之后再说吧。江郎中马上就到,不着急这一时半刻。”
赵员外叹了口气,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遇到同门师兄被邪物侵体,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十分不易了。当下不在说话,皱眉沉思,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难道是府上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可也不应该牵连到邙山道观呀。
“员外,江郎中来了。”一名劲装的大汉快步进屋,躬身说道,身后,跟着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男子。
“快请进来!”赵员外忙道。
看到半边身子都是血红的杜宇,江段的困意瞬间全无。把手中的药箱放到桌上,小心的将杜宇身上的道袍褪下,解掉何珍包扎的布带。
翻卷的皮肉,深可见骨的伤口,往外渗漏的鲜血,行医数十年的江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