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恭请太皇太后圣安,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夏青青恭恭敬敬的冲着床榻上的太皇太后行了一个大礼。
太皇太后刚要笑呵呵的叫起,却见夏青青又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道:“侄孙女给祖姑母请安,愿祖姑母福寿安康。”
太皇太后忙摆手示意宫人上前去扶,一脸疼爱的说道:“以后在哀家面前,就无需行如此多的大礼了。繁文缛节皆是虚的,你能日日来看哀家,这便是有心了。”
夏青青笑吟吟的起身,缓步上前道:“祖姑母,侄孙女也只有如此,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您就活在眼前。您是不知侄孙女前几日寝食不安的样子,就担心您就此去了,如今见祖姑母您平安无事的模样,才算是真正放心了下来。”说着,冲着紧随在身后的宫人们使了一个眼色,命他们退下,只留了兰儿她们在一旁侍候。
太皇太后沉沉咳嗽了一声,对着一旁宫人递过来的一个痰盂里吐了口积在喉间的浓痰,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哀家都活到这个岁数了,迟早有一天是会撒手而去的,兴许便是明天后天。若是真到了哀家去的那一天,你若还是如此夜不能寐的模样,便是实在的大大不像话了,身为来日的皇后,一国之母,你理应拿出应有的仪范来,便是泰山崩于顶,也得给哀家面不改色!”
听着这一番劈头而来的训斥,夏青青的面色不由一滞,慌忙跪了下来,劝慰道:“祖姑母别说这种晦气话,您的身体瞧着硬朗的很,怎么会明天后天就去了呢。您千万别动怒又伤了身子,侄孙女明白了,一定会好好谨守身为皇后的典范。”
太皇太后掩帕咳嗽了一声,摆手示意夏青青身后的兰儿扶起自家主子,看着眼角眉梢间还明显稚气未脱的夏青青,眸中不禁划过了一丝无奈之色,暗暗摇了摇头道:是哀家难为她了,到底是个还未及笄的孩子,能够做到像如今这般的模样,已经是极为难得了,要想让其一时间就明白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皇后,却真真是有些不切实际了。
“可是哀家真的是没有多少时间了。”太皇太后呢喃自语道。
原来,当太皇太后听到那个明显医术高于宫中众位太医的司马琰,也断言她是活不过三月的时候,你说太皇太后的心中如何能不因此而感到着急,想要让夏青青她能够早一点独当一面呢。
而太皇太后为了尽早恢复伤势,选择服用大剂量伤身药物的举动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因为按照世俗的礼法,假如太皇太后还是病重不起的话,皇上就必须得要固守孝道,不能在此时举行婚嫁事宜。太皇太后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的,根本不可能有痊愈的那一天,恐怕在撒手人寰以后,皇上又得为了自己崩逝的事情而守孝三年,无法如期的与夏青青举行大婚。
这婚事若是一拖再拖下去,来日宫中没有了自己这个皇族长辈,太皇太后的一力主张之下,实在难以预料君儿与烨儿的婚事还是否能够如期举行。毕竟这皇后的位置人人觊觎,其他朝臣们也不是傻子,在门第上有资格坐上皇后宝座的并不止卫家一个,太皇太后可不敢保证在这段时间里不会发生出什么未知的变故来。
只要宫中一日没有能够承继与皇家缔结姻亲的人在,那卫家在前朝说话的分量也是难免要弱上许多。即便牢牢的把持住朝政了,也是如同刀尖上行走一般,无法正正的踏实下来。
这一切的一切,让太皇太后明白,自己的身子必须得马上康健起来,至少表面上要瞧着康健——只有尽早让君儿与烨儿举行大婚,才能真正免除所有的后患。
虽然先帝刚刚驾崩,按理说皇上也得守孝三年,但如果有了自己这个太皇太后的懿旨传达下去“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亦不可一日无主”,这一切就自然迎刃而解了,毕竟这听从长辈之言,也是孝道的一种。
当然,这些话太皇太后暂时是不会对夏青青说的,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因为现在若是告诉了君儿这一切的话,君儿是定然会阻止自己的。虽然孝顺是好,但太过愚孝的话,也只能办成坏事。
“听说在哀家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都是你在处理后宫各处的大小事情,可有什么无法决断的,说来与哀家听听,让哀家帮你参详参详。”太皇太后的眼睛一眯,让人搬来了一把紫檀木椅,望向了夏青青道。
夏青青听到此言,不禁暗暗舒了口气,知道祖姑母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便行到床榻边落座,颔首回道:“不瞒祖姑母,其实您不说,侄孙女也是准备要跟您请教一番的,却正是有几件事情让侄孙女一时间给难办住了,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话语一顿,理了理头绪,缓缓说道:“尚宫局内发生的蓄意毒害大尚宫的事情,侄孙女已经暂时压下去了,只是尚寝局的秦尚宫和尚仪局的蔡尚宫两人如今是罪证确凿,已经坐实了蓄意毒害的罪名,侄孙女想要袒护她们二人,却也一时间碍于人言可畏,不好直接赦免她二人的罪责。这二人是祖姑母您的心腹,若不是她们的一心效力,只怕当日还无法顺顺利利的完成大事,所以侄孙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既不能直接杀了她们,可要说救,却也不知该如何救起。”
太皇太后的面色一冷,寒声斥道:“糊涂,太糊涂了!这后·宫中内什么时候奴才反而还凌驾到了主子的头上来了?奴才就是奴才,即使是统领六局的大尚宫,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