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花渺踹着从七王府偷来的荷包,来到了药材铺。
“老板,按照这个方子,帮我抓药。”
白纸黑字的药方拍在檀木桌子上。
药铺老板一瞧,小小的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种草药。
这些草药虽是常见,但是搭配却很诡异,苍老的脸上皱纹微微皱起。像这样奇怪复杂的方子,他行医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姑娘,老朽可不可以随便问一句,这方子是谁开给你的?”
“一个神医。”
花渺卷着鬓角的碎发有些得意,这方子可是她的独门秘方,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用的。
一听神医,药铺老板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敬仰的模样,“难怪难怪,只有神医才能写出如此出神入化的方子。那老朽可不可以再问一句,这方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神医的方子,他可要牢牢地记住,没准下次就能派上用场。
“美容养颜。”
随便一说,花渺的手就摸进腰间的荷包里。这是她剩下的最后一点碎银子,能让她这样下血本,也算是那人的福气了。
接过药铺老板抓的药,花渺还未踏出药铺,就听见隆隆而过的马车声。
“滚开、滚开!都给本大爷滚开!”
花渺向远处望去,只见一匹高头大马在街上横冲直撞,粗长的马鞭在街道两边疯狂甩过。鞭稍卷起凌冽的冷风,像是咆哮的凶猛巨蛇一般,将小贩们的摊子带起抛洒。
水果蔬菜落了一地,被四散逃窜的人们踩成烂泥。
长鞭之后,是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哈哈哈,不想死的就赶紧躲起来,不然本大爷的鞭子可是不长眼!”
男子嚣张的大笑,听在花渺的耳朵里却是一阵发麻。
掏掏耳朵,花渺问药铺老板:“这人是谁?怎么如此嚣张。”
“这人是尚书之子齐霸天,帝都出了名的霸王。”
忽然一阵孩童的哭泣声在慌乱的大街上响起,“娘亲……呜呜呜……我要娘亲……”
花渺见前方慌乱的人群中,正有一个男童站在路中央嚎啕大哭。
再看街的那边,齐霸天的赤炎烈马已经飞扬着马蹄,卷起一地的灰尘,纷纷扬扬的,朝着他飞速奔来。
“糟糕!”花渺眉心一紧,将手中的药包塞进怀中。
碧青色的身影便从药材铺冲出,快速的跑到男童身边,将他裹进长袍里,一个翻身,就朝着街的另一边滚去。
齐霸天的眼睛落在花渺身上,登时浓眉狠狠一竖,目露凶光。
“敢在本大爷手底下救人,简直是是不自量力!”
挥起手中的长鞭,下一刻,狂舞的长鞭就朝着花渺的后背扫去。
那鞭子粗黑无比,每一寸都布满嶙峋的倒刺,单看那赤焰烈马身上的血痕,就知道倘若这一鞭子落在人的身上,也必定是皮开肉绽、血肉交织。
那遥遥飞来的马鞭速度太快,快到花渺只看了它一眼,它便已临近她的身子,无法躲开。
在皮相与男童的性命之间,花渺果断选了舍命救人。反正她医术高明,多花一些时间一定能让自己治愈的。
花渺紧紧护住男童,认命的闭上了眼,却感觉身后烈烈扫荡而来的狂风中,裹挟了一种让人心神莫名慌乱的气息。
就在花渺想要睁开眼看看之时,腰间陡然一暖,有什么宽大且温热的东西紧紧的覆盖在上面。
花渺一怔,再一抬眼,一双放大的、寒冷如冰的漆黑眼眸正对上她。
那人带着银色面具,花渺看不出他的容貌。但他炙热的呼吸落在她微微泛凉的脸蛋上,滚烫瞬间在花渺的脸上晕开。
“抱住我。”面具男子淡漠启唇。
花渺点点头,下意识的就紧了紧手。
而下一刻,面具男子身形一闪,卷起怀中的花渺和男童,避开了直冲而来的马鞭。
“想跑?没那么容易!”
齐霸天怒视着不远处的三人,今天是怎么了,一个又一个强逞英雄的人想从他手下夺人,是不是嫌命太长,不想要了!
锋利的长鞭再次朝着他们挥去,“这次,定要了你们的命!”
面具男子被这嚣张的口吻激怒了,冰冷如刀的唇角向下沉沉,黑如子夜的眼眸深处凝出层层寒冰。
“自不量力!”他手臂一抬,强健有力的手掌就一把抓住马鞭,像是扼住了毒蛇的七寸一般。力道一震,就让气焰嚣张的齐霸天从马上摔了下来。
齐霸天的身子在地上滚了两圈,狗吃屎一般吃了一嘴满地的青菜。
花渺紧贴着面具男子的胸膛,可以清楚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有什么东西像是被蛊惑一般,难有的小女生情怀在花渺的心底滋生,竟情不自禁的看向他的眼眸,一脸敬仰。
“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花渺的热脸扬起,下一秒就被面具男子冷冷的目光扫了回来。
“无聊。”
腰间温暖的触感陡然一松,面具男子抽回手,也不管花渺是否站稳就要离去。脚步却刚迈出一步,他就停顿了下来,回头看向花渺。
花渺顺着面具男子的目光看去,忽然发现对方的衣摆竟被自己踩在脚下。
花渺赶紧站起身,将他被踩脏了衣袍拍了拍,一脸谄笑的说:“嘿嘿英雄,谢谢你救了我们。”
面具男子没有说话,眼睛却落在那一双乌黑乌黑的脚印上,眉头不动声色的抖了抖。
真是麻烦的女人。
说也奇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