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森林的夜晚并不宁静,鸟兽的嘶吼声、树木的摇摆声不绝于耳。
月光被高耸的黑色树木遮住大半,只留下两堆渐熄篝火的红光。
花渺和花尧各自睡在被褥中,而距离他们五十米远的帝国学院的弟子们,也都从背着的行李中取出被褥,三三两两挤在一起和衣而眠。
齐霸春和杜启演虽然也躺着假寐,但是眼睛还不时睁开,偷偷看向花渺的方向。
他们都打不过花尧,偷花尧的储物戒指肯定是没戏,但是弱小的花渺,却是二人的目标。
尤其花渺今天才展露出自己黄豆大的小火焰,齐霸春确定自己黄级下阶的修为,足以将花渺解决掉。
只是,需要一个让花尧和花渺分开的机会。
就在齐霸春和杜启演都在寻思着怎么做才好时,一阵风忽然吹过,将两堆篝火都吹灭了。
其余人都已经睡着,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异样,但是齐霸春和杜启演就不一样了。他们机警的要坐起来,但一件诡异的事情却在瞬间发生了。
齐霸春只看到眼前有一阵黑影飘过,然后他的嘴里就不知道被塞了什么东西,根本没有办法发声。而下一刻有人用拳头揍了他的脸,没错,是他自认为英俊潇洒的脸,一拳一拳揍的那叫来劲。
齐霸春想躲想反抗,但脸上这几十拳来的太快,几乎不过是两三下呼吸的时间就完成了。
等黑影移开,杜启演借着依稀的月光,就看见齐霸春栽倒在地,脸已经肿成马蜂窝,连他老爹都忍不住来了!
杜启演惊得大张其口,还没想明白到底要尖叫出声提醒其他弟子“敌人来了”,还是直接进入战斗状态,和这个专门毁人样貌的恶势力作斗争时,那黑影倏地朝着他的两只眼睛砰砰就是两拳。
于是,杜启演不用纠结了,仰头就昏了过去。
妖兽森林里的噪声依旧,然而刚才在瞬间发生的事情,却无人知晓。
风吹走薄薄的迷雾,让那黑影的轮廓渐渐清晰。
一个威严的男人身披着紫色披风,带着紫色的面具,面色冷峻,比冬日的寒霜还要冷上几分。
他冷冷的看了倒地的蜂窝脸和熊猫眼,心底冷哼了一声。
敢欺负他家花渺,自然要吃些苦头。
廉云站在一旁,顺着邪尊的视线看了看齐霸春和杜启演,并没有做声。
不过,齐霸春也算是命大了,若按照尊上之前的作风,他就算不死,缺胳膊少腿也是免不了的。
一道精芒忽然射向廉云,他猛地抬头,就看见尊上那精锐的目光。
亦墨尘向远方看了一眼,示意廉云离远点。廉云立刻会意,赶忙转身,悄无声息的走到远处,将身影隐没到黑暗中。
亦墨尘这才轻手轻脚的从帝国学院的营地移向花渺的方向。他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花渺和花尧。
可能是太冷了,花渺侧躺着,把身子蜷缩在被子里,把自己包裹成了一只毛毛虫。被子外面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额头还被几根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
她的小脸遮在阴影里,亦墨尘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并不影响他对于花渺的注视,也不妨碍邪尊大人对她此刻的表情的遐想。
这样静静的站在一旁良久,亦墨尘才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花尧。
花尧并没有醒,但是他的被褥和花渺之间的距离,竟然这么近!
要知道,就算是亦墨尘,都没有和花渺离得这么近过夜。
亦墨尘深深的感觉厌恶,一股蓬勃的杀意悄然凝在眸底,他盯着花尧,思考着如果现在就送他归西,会不会惊动花渺?
他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花渺离开七王府之前的那个请求,请求他无论如何不要杀了花尧。
犹记得亦墨尘问道:如果有一天,本王杀了他,你会如何?花渺却毫无犹豫的回答:我会杀了你。
没有人知道,那时的亦墨尘被怎样复杂的绝望心情折磨着。
紊乱的呼吸调整了很久,亦墨尘才强忍着想要一脚把花尧连同被褥一起踹飞的冲动。
强行扭转身体,亦墨尘实在不愿意再看到这两个人睡觉都离得这么近。
视线中央,是那口大黑锅。那口熬出了蘑菇汤,却让花尧和花渺喝的开心的大黑锅。
锅口依然飘散着清香,丝丝缕缕远胜美味佳肴。
亦墨尘咽了咽口水,一晚上饥肠辘辘的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他走到锅旁边,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掏出一只瓷碗,端在手心里。
另一手小心翼翼的握住锅里的长柄汤勺,视线也顺着汤勺的方向,望向锅里……然后,亦墨尘瞬间扭头愤恨的瞪着花尧!
岂有此理!这家伙竟然把汤喝的这么干净!
亦墨尘心里的火蹭蹭蹭的燃烧,胸脯也剧烈的起伏着,视线锁定在大黑锅的锅底。
锅里只剩下薄薄的一点汤液和几瓣碎蘑菇,反射着微弱的光亮。
他可是堂堂邪尊、亦王朝的七王爷啊,不惜放下身段晚上当贼,竟然连一口汤都喝不到吗!
亦墨尘愤怒的松开握着汤勺的手,汤勺却碰到锅边,发出清脆的响声。亦墨尘深知不妙,立刻飞向森林深处。
于此同时,花尧的双眸睁开,翻身站起。
“谁!”一声厉喝后,花尧站在花渺身旁,满脸机警的向四周巡视。
远处的帝国学院弟子们似乎还在沉睡,还有人打鼾,而周围也没有什么异样,除了,除了那口锅里的汤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