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碧月就来到书房,姿态谦恭,眼底溢满仰慕之情,“王爷,有何吩咐?”
亦墨尘抬眸,视线停在她的手上。只见她左手被虽然纱布包裹着一层又一层,但隐隐还是露出红润的血色。
“怎么受伤了?”
亦墨尘虽然问的漫不经心,但无奈听者有意。碧月的眼里顿时水光流转,王爷竟然关心她的安危,真是感动死她了。
碧月当即哭的梨花带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万分委屈的说道:“王爷,奴婢的手指,被王妃的嗜血蝮蛇给咬了。此蛇毒性太强,奴婢为了保命,只好将手指砍断了。求王爷看在往日里奴婢尽心侍奉王爷的份上,为奴婢做主啊!”
管家邱玄厌恶的压了压唇,要不是他已经将碧月向花渺挑衅的事情全部通报,只怕碧月恶人先告状,足以给王妃扣一个草菅人命、十恶不赦的大帽子。
“哦?”亦墨尘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嗜血蝮蛇乃是西域才有,而西域与亦王朝并无贸易往来,因此寻常人并不认识嗜血蝮蛇。碧月,你从小在七王府内长大,是如何知晓嗜血蝮蛇为何物?竟然还能掌握嗜血蝮蛇的毒性,果断挥刀自断手指?”
碧月震惊万分,眼神左右不定。
这嗜血蝮蛇乃是她花了巨资在养仙殿求来的,没想到亦墨尘见识深广、熟识药理,轻易就找到她说话的漏洞!
不过碧月既然已经起了污蔑花渺的心思,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她一咬牙,继续伤心的说道:“王爷,碧月怎么会认得嗜血蝮蛇?还不是王妃放蛇咬了奴婢之后,奴婢听王妃自己说的。王妃还说,不出半个时辰,奴婢就会……就会毒火攻心而死,所以……奴婢才不得不砍下自己的手指啊……”
亦墨尘面色沉静,仿佛掉了一根手指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王妃为何要放出毒蛇咬你?”
碧月被问的一惊,总不能说自己放火烧王妃,结果把王妃惹毛了吧?
她磕磕巴巴的回答:“想来是奴婢按照祖制让王妃迈过草堆,但是王妃不喜欢,所以生气了吧……”
亦墨尘的眼神寒了几分,这奴婢口口声声都在指责王妃,看来他平时对她真是太放纵了!
“本王在洞房内闻到了龙脑香的味道。你照顾本王多年,一向知道本王不喜欢龙脑香的味道,却偏偏点燃龙脑香的喜烛,是为何?嗜血蝮蛇闻到龙脑香,就会异常兴奋、疯狂攻击他人。而王妃的锦被下却发现了脱落的蛇鳞,说明有人曾在那里藏了嗜血蝮蛇。你说,那人是想用蛇咬死王妃?还是让蛇咬死本王?”
碧月混身颤抖,“奴婢不知,为何洞房内会有嗜血蝮蛇……那龙脑香的喜烛乃是花丞相送来的,而王妃曾放蛇咬奴婢……”
“你的意思是,花家的人准备了龙脑香和嗜血蝮蛇,想要图谋本王性命?嗯?”亦墨尘脸色一沉,寒意乍现。
碧月垂下头,“奴婢不敢妄加揣测……”
但她的意思分明就是要陷害花渺,说她想要谋害亲王!
亦墨尘寒眸深沉,“邱玄,把礼单拿给碧月看看!”
“是。”
邱玄一直也看不惯碧月的性子,砰的一声将礼单甩在她面前。
碧月抬眸,就听见亦墨尘冷然的声音,“既然你说龙脑香是花丞相送来的,那为何礼单上并没有这一条?”
碧月刚想继续狡辩,就看见面前又摔了一张字据,登时就瘫坐在地上。
亦墨尘失望的看着她,“这是礼品坊的账目,三天前你去那里买了六根龙脑香的喜烛。至于嗜血蝮蛇,我想,在帝都也只有养仙殿才能买得到这种毒物吧?邱玄,明天你把养仙殿的当家叫来,我和他好好聚一聚,看看到底是谁买了这么罕见的毒蛇,想要置本王于死地!”
碧月当即傻眼了,若是将养仙殿的当家叫来,她买嗜血蝮蛇的事情不就败露了吗!
养仙殿虽然名字风雅,但做的却是两极分化的买卖,里面有活死人、肉白骨的隐士医者,也有研制奇毒的恐怖毒者。
当年亦墨尘身中阴阳血毒,就是在养仙殿的当家手中得到偏方,才得以压制毒性,只在每月初八发病。
如果亦墨尘要去养仙殿问出是谁买了嗜血蝮蛇,完全不用费力!
眼见事情无法遮掩,碧月再也不敢狡辩了,顿时磕头不止,“王爷……王爷……是碧月错了。碧月是觉得那花家二小姐只是庶出,又是毫无修为的废物,根本配不上王爷啊!是碧月鬼迷心窍,碧月知错了……”
碧月说的是心里话,凭什么她心中如同神祗一般的七王爷,要和那个人人鄙视的废物成婚!曾经没有花渺时,碧月在七王爷府里也是人人追捧的对象,大家谁不知道,七王爷不喜女色,却独独从未对碧月发怒。
所以,碧月这次做起坑害花渺的事情,也是有恃无恐!
没想到,亦墨尘却怒目而视,一席话直插碧月心口,“污蔑王妃、视人命如草芥,这是多么丑陋的心才会生出的邪念!碧月,你真让本王失望!”
“碧月知罪……碧月知罪……”碧月的额头磕出血花,她痛哭流涕,泣不成声,“王爷,碧月冒犯王妃,不敢奢求王爷原谅。虽然断了一根手指,也不能弥补碧月的罪过,但是碧月乞求王爷不要迁怒于母亲。这一切,都是碧月一时糊涂啊……”
碧月的生母乃是亦墨尘的奶娘,也是那段冷漠岁月里给过他温暖的慈祥妇人。
亦墨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