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西丘一派静谧。司烨打算去一趟西海,临走前,他去了一趟凤鳞宫,见云扶正躺在床上一腿压着被子,睡相难看。他走到床边,推了推云扶,云扶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喊道:
“太阳哥哥。”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今晚月圆之夜,雪沁可能会做噩梦,你去陪她吧。”
云扶点了点头,问道:
“这么晚了,太阳哥哥你要去哪?”
“我去一趟西海,天亮前会回来。”
去西海?这么晚去西海做什么?莫消失于自己的跟前了,云扶才悠悠地爬起来,她一身睡裙,头发散乱,打了两个哈哈便开了门向覆华宫走去。
覆华宫的门紧闭着,她隐约听到一阵抽泣声。她敲了敲门,没听见雪沁起来的声音,心想雪沁今晚一袭鱼尾,行动也不便,她便自己破墙而进了。
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只见人鱼样的雪沁正躺在床上呜咽抽泣着,她近前一看,还真像是做噩梦的样子,她的手一直拽着一块玉佩哭,眼睛没有睁开,但是满脸的泪痕。
“雪沁姐姐。”
云扶推了推她,许久她才从睡梦中醒来,习惯了跟进来的人要抱抱的她看到来人是云扶,她那张开的臂便只好顺上了头理了理头发。
“云扶,你怎么进来了?”
“哦,太阳哥哥有事出去了,他说你可能会做噩梦,叫我进来陪你。你往里面一点,我上来陪你睡。”
云扶坐在床边,轻轻拖了鞋,看见雪沁往里挪后,她便跟着上了床和她盖了同一张被。云扶侧过身来,看着雪沁仍沾带泪痕的脸问:
“雪沁姐姐,你经常会噩梦哭醒吗?”
雪沁略显尴尬地答道:
“那倒没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带着这块水苍玉入睡,总是会梦到一个让我很悲伤的女子,每次看到她我都想哭。”
云扶听后,直言道:
“那雪沁姐姐你不要带这块玉佩睡觉不就好了。”
“可是我又忍不住想梦见那个女子,说来也奇怪,我前两晚带着这块玉佩睡觉,可是一夜无梦。不知道今晚怎么又开始做梦了。对了,你说你哥出去了?”
云扶“嗯”了一声,雪沁问道:
“这么晚了,他还去哪了?”
云扶越听越觉得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母神曾跟她打听父神的下落一般,她没有回答雪沁,而是话锋一转,说道:
“雪沁姐姐,我觉得你和太阳哥哥两个人给我感觉怪怪的。”
雪沁一阵心虚,喃喃地问道:
“怎么奇怪了?”
云扶转了一下身,平躺在床上,然后开始她的叙事模式,她说:
“就是我刚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们很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感觉竟然和上次哥哥救你回西丘时不太一样呢。”
“哦,对了,我总感觉雪沁姐姐你和太阳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很像我父神和母神在一起的感觉。”
雪沁一下子听完脸一直红到脖子底下,云扶又转过身来,问道:
“对了,为什么太阳哥哥这么清楚你晚上会做噩梦啊?你睡的这个寝宫是太阳哥哥的,你现在睡的床也是太阳哥哥的床,你们该不会,睡在一起吧?”
雪沁赶紧伸手捂住了云扶的嘴巴,说道:
“云扶,你别乱说。”
原来,她住的这个寝宫既然是司烨的?连这张床也是司烨的?难怪,她之前一直不知道司烨住在哪,问他住哪时他也有片刻犹豫,最后还说自己住在凌云宫,结果凌云宫空无一物,自己还费劲周折给他布置,苍天呐!
云扶扒开雪沁的手,她感觉自己都会被雪沁捂得喘不过气来了,雪沁松手后,她又说道:
“如果太阳哥哥不是和你睡在一起,那他怎么知道你晚上做噩梦?”
额,这个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冬天本异常寒冷,可是她手心却渗出了汗。云扶又问道:
“会不会,太阳哥哥动心的那个女子还真的就是你啊?”
雪沁拼命地摇头,要是她就好了,她也不用这么受虐,可是,抱歉,她鼓足了勇气向他表白,结果却被他一盆冷水地浇灌回来了,她回道:
“不是我,你的太阳哥哥,还没有动心的女子。他傍晚的时候不是还跟你说过了吗?”
云扶反问道:
“你真信啊?”
“信啊,为什么不信?”
不信她背后也不会那么冒冒失失地表白,如果他真有心仪的女子,她又怎敢唐突?云扶摇了摇头,叹道:
“亏你还是他徒弟,既然还看不穿他撒谎。知兄莫若妹,我那太阳哥哥,八成是喜欢上你了。”
感觉云扶短短几个月不见,好像开始稍懂情事了,再也不是那个迷迷糊糊的小女孩了。雪沁笑了笑,说道:
“云扶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但是,谢谢好意哈,他喜不喜欢我,我心里明白。”
云扶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雪沁已经背过她去,假装睡了,云扶心想,她不可能看错的啊,太阳哥哥那么自然地抱起她,还那么在意她,为了雪沁都亲自下厨了,今晚又叫她过来陪雪沁睡,只怕雪沁晚上做噩梦,云扶甚至猜想,今晚太阳哥哥去西海,搞不好也是因为雪沁的事。
但雪沁装睡,她也只好侧过身去睡了。
司烨飞到西海时,已是夜深,月亮皎洁地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他回想起第一次遇见雪沁是在这个地方,遇到北泽也是在这个地方,雪沁所说的汐族应该就深居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