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族长并不看好三皇子贤王爷。那个男人长得太美了,颠倒众生之姿的男人多半是惹事的。
族长曾劝过女儿尔笑:“他不是你的良人。”
但偏尔笑一颗心都扑在了贤王爷身上,对着父亲软硬兼施,最终是族长拗不过女儿,松口同意了这门亲事。
当初一时心软,亲手将女儿送入了深渊。
阔真族族长悔不当初,他老泪纵横,冲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木喊话:“你啊你,为一副好看的皮囊将命都给搭进去了。”
“开棺,我要见尔笑最后一面!”哭过、痛过之后,族长冷静下来朝着众人吩咐。
在场的安王爷却制止:“族长,死者为安,别扰她的清净。”
安王爷性格虽然莽撞,但他亦然也是通晓人情世故。距尔笑死去已有十几日之久,一路奔波前往阔真族,山路、水路,这么一圈走下来,棺木中的尸骨只怕早已腐朽。
让阔真族族长见到棺木中腐朽的白骨,不是更加激动吗?
“你敢阻扰?”族长咬牙切齿。
安王爷说:“不是本王要阻扰你,而是不想见你伤心难过。”
“你们杀死了我的宝贝女儿,还有脸说风凉话?”怒火从族长的眼底窜起。
尔笑死了,身为人父很难保持客观、冷静的态度。
他认定从昭阳国来的这群人都是凶手,都是心怀叵测的歹人。
安王爷也知道,自己这趟前来阔真族,是揽了个烫手山芋。明明是贤王府的内务事,偏火烧连环船,殃及到了自己身上。
他心中不忿,说话就有了情绪:“你执意要看,那便看就是。”
阔真族族长吩咐人凿开了已蜡封的棺木,一具尚未腐化完的尸骨出现在眼前,这哪还辩得出是活泼可爱的女儿?
“天啊!”族长顾不得仪态,拍着棺木嚎啕大哭。
到此时,他方才接受了女儿已死的事实。
安王爷见状咕哝了一句:“让你不看,你偏要自讨苦吃。”
安王爷是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谁知这话落入族长耳中,压垮了他最后一丝冷静,他拔出腰间常配的弯刀,挥刀向安王爷砍来。
“小心!”陪同而来的万家老三万温纶很谨慎,一把推开了安王爷。
避开了致命的要害部位,但脚步踉跄之下,刀尖在安王爷右侧脸蛋上扒拉开一道血口子。
伤口不深,未见骨,却稀里哗啦的开始流血。
“族长。”阔真族的长老们七手八脚按住族长,一场原本要起的硝烟才消停下来。
安王爷是代表昭阳国护送尔笑的尸骨回乡,怎么说也不至于落到被刀刃伺候的下场,何况一旦安王爷在阔真族的地盘送了命,两国必然会兵戎相见。
这样的局面,显然是阔真族不愿见到的。
控制住自己的族长,阔真族的长老们出面安顿安王爷一行人,找来了御医替安王爷包扎伤口,还指派了婆子伺候。
“娘的,若不是顾念大局,老子一刀劈了他!”脾气火爆的安王爷,摸了一把留在脸上的伤口,一脚踹翻了凳子。
他是武将,这点伤到不算事,只是觉得丢了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