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豁然松开,禾小九一个防备不及而无力跪倒在沙地上,捂着脖子一直咳嗽。刚刚身体的所有力气似乎全部都被抽干,那种挣扎无望地绝望感,分分秒秒在刺激着她的五官。
藏在心中角落已经沉睡了许久的野兽,徐徐苏醒睁开如同染了血的眼睛,那血红地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似乎在思考是否出缰。
是那种熟悉的感觉!那种生命被受到威胁,而激发起的强烈的反抗意识,甚至是,那种豁出一切完全控制不住想要放手一搏的强烈战意……
这种战意,从来都只在谢凌与顾子墨面前出现过,只是那也是三年前才有的!现在,它又出现了,出现在谢凌掐她脖子之后!
今天心跳的跳动率起起伏伏,这样的变化,禾小九竟分不清到底是喜是忧!
她多想站起来,多想对着所有东西所有事物大喊,可是要喊什麽,要说些什麽,她想不起来!
这种想发泄但有不知道怎麽发泄的彷徨感,让她无可奈何,但嘴角边,还是忍不住微微勾起,掩饰不住的笑意。
“少……少夫人!”
阿迷惊慌失措地惊叫,让一旁呆泄表情的谢凌猛地回神,却见禾小九跪坐在沙地里,一边剧烈的咳嗽呼吸,一边却笑着。
“禾小九!”理智瞬间回巢,谢凌惊慌地将禾小九拉回怀里,双手不住的颤抖。
禾小九嘴边还挂着笑容,只是被喉咙似乎被什麽东西呛到而一直抑制不住咳嗽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不要吓我……不要吓我……禾小九!”谢凌改为一手拥着她,另一只手颤抖着覆上她的脸,轻轻地碰触,甚至不敢用力。
“我咳咳……”她张嘴想要说自己没事,只是太激动了不用担心,只是天不遂人愿。
谢凌脸上的惊慌已经转变成为惊恐,看着她依然止不住笑的样子,心中的恐惧扩大,双手颤抖得几乎抱不稳她,失声道:“不要笑……禾小九,不要笑……不要笑了!”
“少爷!这样不行,少爷你先冷静下来!”在一旁的阿迷只能干着急着,忽然似乎想到什麽,他犹豫地看了眼自家已经失去分寸的少爷,又看了眼还在难受剧烈咳嗽的禾小九,咬咬牙,一个手刀从背后侵袭,目标直指禾小九的脖颈。
下意识地伸手将软倒下来的禾小九抱住,谢凌因惊恐而混沌的脑子终于有了一丝清亮,愤怒地瞪向始作俑者,杀气腾腾。
“你做什么!”愤怒的火焰直射阿迷,只要阿迷回答的答案没有说服力,就立即将他的性命取走!
“少爷,先回去要紧啊,我联系以闻医生!”阿迷有生以来第一次朝谢凌怒吼。
谢凌僵了僵,半响才回神,二话不说的打横抱起禾小九,急急忙忙向不远处地车子走去。
跟着后面的阿迷在得空伸手抹了把额际已经冒出不少的冷汗,暗暗庆幸还好少爷在禾小九的事情上能回归理智,而不是向以前那样,谁的劝都不听的大开杀戒!
禾小九,果然是谢凌唯一的死穴!
能让谢凌疯,能让谢凌狂,同样也能让谢凌冷静的——禾小九!
忽然想到什麽,阿迷停下脚步,回头扫了眼已经渐渐被涨起来的海水淹没一半的车,嘴角抽搐。他终于明白,为什麽自家少爷要严令禁止禾小九开车了,根本就是不要命的开车方式啊!
在回别墅的路上,阿迷亲眼目睹自家少爷那种分寸尽失,小心翼翼地抱着禾小九的惊惶模样,开始怀疑,这俩个人,究竟是谁在折磨谁。
事实上,对于谢凌与阿迷的误会,禾小九也非常的无奈,只不过此刻的她已经被阿迷那不分轻重的手刀砸晕,没有办法申述而已。
以闻医生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自家家主剥削的准备,作为世代担任谢家家庭医生的世家,自然已经习惯了谢家人那种阴森森的性格。特别是他还看着谢凌这厮从粉嫩嫩的小正太成长成现在的黑狐狸,更加对谢凌这种阴晴不定地性子。哪一次来替谢凌例行检查时,不被冷嘲热讽剥削一番。上一次只不过是治不好一个小姑娘,就被发配回山上关一个月,好不容易又被招回来,也不知道又为了什么事情。
以闻医生替禾小九一番检查后,小胡子抽了抽,满脸蛋疼:“我说家主啊……这位……”
一旁的阿迷抢答:“少夫人。”
以闻医生顿时目瞪口呆,指着床上的禾小九,支支吾吾地愣是说不出话来。
谢凌终于舍得从视线从禾小九脸上移开,回头,阴冷冷地瞥过去,“怎么样。”
“什麽毛病都没有!”被这麽一瞥,以闻医生很没有骨气的缩缩肩膀,好抵制那种种阴冷杀气。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回答不够专业,于是又补充道:“家主你这一手下去,别说是女人,就算是强壮的男人也挨不住,更何况这位……少夫人的身体本就不好,昏迷的时间长是在所难免的!”
谢凌森罗阴冷地瞪向阿迷,后者后背一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皮一跳,“一时情急。”
以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太害怕谢凌再次狂性大发,而禾小九又是那番模样,阿迷哪里敢下手!
“哼!”谢凌冷哼,目光一转,移到床上的某一处,“脚伤怎样?”
“伤口稍微有些裂开,不过不碍事儿!”以闻医生答道,末了,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了一圈后又道:“家主,你给我的那份档案就是这位……少夫人的?她——”
“尽可能找到办法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