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额头汗水直滚啊!里头和外头的都得罪不起。
百黎馆的人也开始催促:“到底有没有银子?当初说的好,让我们随时到府上取,我家公子等着银子用,你们偏偏说没了。公子拿了银子赶着配药,这药可是给安阳侯配的。”
安阳侯就是颜无双,围观的人纷纷动容,有谁不知道当今天子最宠安阳侯的妹子,连皇亲国戚都要让安阳侯三分。
“他安阳侯算什么东西!我陆家嫡长女可是陛下的贤妃。”听到百姓们议论,老夫人更是不忿,区区一个才入宫的昭仪就敢在她堂堂国公府,贤妃的娘家门口闹事,简直无法无天。
百黎馆要账的小厮可不敢跟老夫人吵,点头哈腰地道:“老夫人说的是,只是我们也是下人,拿不到银子没法和主子交差,都说老夫人您宅心仁厚,贵府上乐善好施。您老人家行行好,让府上把银子给了吧!我们百黎馆只是普通老百姓,国公府、安阳侯府哪边我们都得罪不起啊!”
老夫人也是闹的头疼不已,拐杖敲着马车车壁砰砰响,抹了一把老泪,冲着门口的下人道:“请你们老爷夫人出来,我亲自问问他们,是不是嫌弃我老婆子碍事了,果然嫌弃干脆一头撞死下去和他爹作伴,不带累你们。”
这话可是诛心,下人们齐齐跪了一地。
“陆家怎么可能没银子,我看多半是舍不得花在老夫人身上。”
“这些达官贵人,也就会做面子功夫,私下里阴毒着呢!”
大夫人在里头听见下人传来的这些话,脸上的贤良面孔再也维持不住,即刻命人去库房取十万两银票给百黎馆的下人。
眼下正是陆梨白能不能成太子妃的关口,绝对不能让区区一个百黎馆坏了好事。
百黎馆小厮接过银票,连数都没数一下,路过老夫人身边时候竟然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老夫人。
连小厮都同情她的遭遇,可见的处境该有多凄凉。
老夫人心里那个难受啊!她一辈子生儿育女,年轻时受公婆小妾的气,老了不但不能享福,反而看病用药的银子儿子媳妇都不肯出。
小厮把看热闹的人驱赶走,让老夫人先进门再说。
曲灵珊一下马车带着容月马不停蹄地回自己的院子,路上容月幸灾乐祸地偷笑:“这下陆家里子面子都丢尽了,我看等老爷回来还不知闹成什么样。”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躲着去,她们闹由着闹去,反正和我们没关系。”
陆家的丑也算是出的够够了,先是陆梨白和未来的妹夫闹出事儿,接着就是客居在陆家的亲戚小姐出事,陆河星以为请千宫炎龙上门可以压制住流言,却不知道她还有后招在这里等着。
在这个时代,没有比不孝更大更让人诟病的罪名。
只要老夫人能绊住陆河星,她便找机会去见见李姨娘。
老夫人一下马车顾不得先搬东西,带着自己的一干下人闯进大夫人的屋里,指着大夫人的鼻子叱道:“你给我跪下!”
大夫人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也不敢多想,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在地上,跟在一旁的陆梨白也跟着跪在大夫人身边。
“老夫人,请您听媳妇解释,并非是儿媳不愿拿银子给您看病,实在是官中没有那么多,老爷又不在府上,媳妇实在不敢做主。本来打算贴补自己的私房钱,银子不够,找二弟妹借上一点,谁知道二弟妹那里寻死觅活,媳妇实在没办法啊!”大夫人哭的泪眼汪汪,说的情真意切,让人不由得信了几分。
老夫人拐杖敲着地面,狠狠地瞪了大夫人一眼,命人将陆梨白扶起来。
“周氏,你也是有儿女的人,梨白还在跟前看着,你就敢克扣婆婆的银子,不怕带坏孩子么?”
一声质问,大夫人给老夫人磕了两个头,抹了一把眼泪,满脸委屈地道:“老夫人怪罪,儿媳不敢有怨言,儿媳并不敢克扣您的银子,请您老人家明鉴。”
明明拿的是体己银子,大夫人暗恨老夫人无耻。
老夫人绝口不提二房夫人一个字,板着脸一字一顿的道:“你是外边娶来的,对我这个老婆子可以不管不顾,来人——请老爷回来,我问问他去,我十月怀胎花他点银子看病都不行了么?”
说着老夫人伤心地大哭起来,口里直喊着去世的老太爷,“你睁开眼睛看看,你陆家的这些不孝子孙,眼睁睁看着老娘卧病有银子也不肯给治,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跟你去了,省的受这些闲气。”说着捶打自己的胸口。
陆梨白也哭的梨花带雨,跪在老夫人身边,“老祖母息怒,我娘并不敢克扣什么,刚刚给百黎馆的银子还是娘亲的嫁妆。实在是因为有事耽搁,况且十万两银子并非小数目,百黎馆要银子也没事先通知,所以娘亲和婶娘才手忙脚乱,请您老人家明鉴。”
她长的极美,说话也动听,老夫人竟然听了进去,收了声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周氏,你敢发誓,不是故意要给我难堪?”
大夫人直挺挺地跪着,举起手对着天发了一个毒誓。
老夫人叹息一声,在炕上坐下,陆梨白不去扶自己的娘,反而给老夫人奉上茶,细声细气地说道:“老夫人想想,百黎馆早不要银子,晚不要银子偏偏赶在您回家的时候要,这不是摆明了想陷咱们陆家于不义么?”
大夫人跟着附和:“梨白说的对,此人不但坏我陆家名声,还有挑拨离间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