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锦对她的殷勤与带着激动的娇羞视若不见,他的嗓音带着幽幽凉意,如同他眼睛里化不开的冰凉薄雾,“你过来找本侯,可是有什么事?”
尤姨娘摆放碗筷的手微微一缩,丰润的唇瓣因紧张而用力印下几个齿印,“贱妾给侯爷送解暑汤来……”
“还有别的事?”李凤锦眼中凉意更甚,一派淡漠的看着眼前瑟缩不安的尤姨娘。
尤姨娘的心似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似不能承受李凤锦这般淡漠冰凉的目光,“我,我……”
她在慌乱中的手触及到袖中的荷包,献宝一般慌忙将荷包拿出来,却因为太过紧张,手指一滑,荷包便掉在了地上。
尤姨娘窘迫难安的蹲下身去捡,连声音都带了浓浓的泣声,“贱妾闲着无事,便给侯爷做了两个荷包,侯爷、侯爷看看喜欢不喜欢?”
她忍着紧张,颤抖着双手递上两只精致的荷包。
李凤锦没有接,他依然用那种令尤姨娘心惊肉跳的毫无感情的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尤氏,你是不是忘记了,本侯纳你时说过的话?”
尤姨娘缓缓抬起头来,眼睛鼻头慢慢变红,有泪滴从那双盈盈水雾的眼眶中滚出来。“侯爷,贱妾从不敢或忘。”
“记得就好。”即便她在他面前,连哭都哭的娇弱可怜很是好看,李凤锦的神色仍是半分未动,“守好你的本分,东平侯府自有你一席栖身之地。倘若你犹不知足,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来——本侯能送走一个,无所谓再送走第二个。”
尤姨娘被如此直白的拒绝,浑身一颤,眼泪流的更快更急了,“贱妾、贱妾便如此碍侯爷的眼么。贱妾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想服侍侯爷,为何侯爷……”
“本侯身边不缺人服侍。”李凤锦不耐烦的打断她,“两个选择——立刻出去,第二,本侯这就让人送你去庄子上。”
尤姨娘含着眼泪,似无助又绝望的看了李凤锦一眼,颤着手将荷包放在李凤锦手边,“贱妾逾越了,这就回去,往后再不敢出现在侯爷面前惹您心烦。只是这荷包,侯爷若不喜欢,便扔了吧。”
她说完,以帕掩面,提了裙角就要往外跑。
“往后,也别让本侯听到你再去打扰夫人这样的事。”李凤锦冷漠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尤姨娘咬紧下唇往外跑,再忍不住发出悲伤地抽泣。
……
前院书房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若薇耳中。
青霜见若薇没事人一般该吃吃该喝喝,忍不住咬了牙道:“奴婢原还当锦墨阁那个是个老实的,没想到听闻夫人您容貌有恙时,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侯爷跟前献殷勤。亏得夫人您还可怜她,让太夫人不要薄待了她呢,真是狼心狗肺。”
若薇没理会她的抱怨,漫不经心翻过手边的剪刀与衣料——答应李凤锦要给他裁制衣裳,趁着没事先练练手。
青霜见自己的义愤填膺没有换来若薇的共鸣,不由得有些不满:“夫人,您怎么听了也不生气?”
“侯爷不是将她赶出去了吗,本夫人还有什么好气的?”若薇皱起眉头,拿着李凤锦一件衣裳在摊开的衣料上笨拙的比划着。
“话不是这么说的。”青霜看着她比划了半天后,随手操过针线篓里的银剪子霍霍开剪,眉头顿时跳了两跳,很有些冲动想要上前夺下剪刀的冲动,“若锦墨阁那一个是没脸没皮的,非就要凑上去,侯爷还能每次都将她赶出去啊?”
专情如庄大将军,不都有好几个姨娘么,当然侯爷就算要纳妾也轮不到她一个小丫鬟置喙什么,但侯爷纳妾以及有几个姨娘是一回事,辜负了夫人的尤姨娘又是另一回事了。这种辜负在青霜眼中,等同于背叛。
“那是侯爷的事,你操那许多心做什么?”若薇操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剪着布料,她手快又稳,沿着青霜实在看不过眼后抢过石黛快手快脚画好的线条剪过去,愣是没让剪刀在她手上有分毫的偏差。
“这哪是侯爷的事,”青霜又着急又不解,“这分明是夫人您的事啊,您是夫人,姨娘通房之流都该归您管。如今您这撒手不管,侯爷一个大男人,他……”
“本夫人又不是要死了,什么就撒手不管了。”若薇抽空睨她一眼,指了指摊了一桌面的零碎衣料子,“现在该怎么办?”
青霜见她全然不放在心上,一心只扑在衣料上,无可奈何的道:“夫人您便是不想听奴婢说话,也不必如此费心敷衍奴婢——您以前女红出名的好,给侯爷做了那么多衣服鞋袜,今儿却装作什么都不会了。打量着奴婢蠢笨,会相信吗?”
若薇耸了耸肩,“不管你信不信,本夫人如今当真不会了。”
青霜见她不似玩笑的模样,立刻好奇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个中情由很复杂,说了你也不会懂,就别浪费本夫人的口水了——来,告诉我这些东西要怎么缝在一起?”
……
好不容易熬到入夜,若薇穿上李凤锦给她的玄黑色劲装,又被他捧着脸端详了半天,确保皇帝定会被他自己的决定悔的吐血后,方为若薇戴上帷帽,往宫里进发。
“会怕吗?”快到皇宫,李凤锦握着若薇的手问道。
若薇看着他,“本夫人在你眼里原来竟是个不中用的胆小鬼?”
李凤锦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夫人若自认胆小,这世上恐怕也找不出胆大的人了。”
顿一顿,又道:“我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