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桃花的枝叶,那姑娘的后脑被遮住了大半,对方不曾正面看向这里,他自然也无法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可从对方的梳妆打扮上来看,应该是一位大家小姐。
“柳公子,我家小姐就在对面,您过去吧。”小丫鬟带路带到这里,没有继续向前,笑言道。
“哦。”他虚应一声,又向前走了几步,在对方面前一丈处站定,清声道:“在下柳直,不知姑娘是?”
那姑娘闻言,缓缓地从秋千上起身,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然后,他对上了一张陌生的脸。
平心而论,这女子刚才那个动作很是优美,下身的月华裙在转身时,旋转出一个优美的圆圈,就像逐次递加的水浪一样好看。
不仅如此,对方不但打扮精致,还有一张看起来很是精致的脸,是一位很美丽的大家小姐。
可他心中却不起一丝涟漪,心中充斥的还是浓浓的失望,她不是她,即使两人的美丽不分上下,可在这位姑娘身上,他找不出任何熟悉的感觉,这一切只能告诉他,她真的不是她。这女子虽然美丽,可也仅仅是美丽而已,像这样长着一张美丽的脸的闺秀们,他此前并不是没有见过,作为太原知府的内侄,他在太原时,也有幸参加过一些宴会,也曾见识过几个闺秀们。
可在他看来,京城的大家闺秀们除了出身可能比太原那边的更好一些外,他所见到的女子比较起来,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大多数都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就算偶尔有两三个不同的,却是走了另一个极端,不是骄纵成性的,就是不够聪明的。
没有女人能比的上她,这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想法,他喜欢她看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管她扮成什么样,他都觉得她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
就在柳折眉仔细过打量对方,想说点合适的场面话离开时,那名女子也略微打量了他几眼后,又略显几分羞涩地微微低了头道:“请柳公子过来,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小女想向柳公子打听一个人。”
“不知姑娘要打听何人?”即使对方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可做人的礼仪他还是懂的,在对方开口询问时,他还是配合地反问道。
同时心中也在思考,自己所认识的人中,应该没有人认识这位姑娘吧。
“公子前日是不是与朋友一起经过城北的庞家绣楼?”那位姑娘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城北的庞家绣楼?”柳折眉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声。然后接着道:“姑娘想必应该知道,柳直到京的日子并不长,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对京城的路径实在不熟,可能无法帮上姑娘的忙了。”
“庞家酒楼附近有宗正司衙门,对了,不远处就是有间酒楼,柳公子可想起来了?”
“不知姑娘想要打听的是何人?”对方这么一说,柳折眉就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地方了,特别是有间酒楼,太子殿下和她还有自己都出现在那里过,莫非,对方打听的是太子殿下,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地多了几分戒慎,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
“实在很是冒昧,小女想请问柳公子,前日与公子在一起的那位身穿蓝袍的公子,他是何方人氏?”
那姑娘说话时,脸色微微发红,就像这三月的桃花很是娇媚,可柳折眉听到对方的回答后,心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更加戒慎。
面上却是不答反问道:“姑娘找那位公子可是有要事?”
当日身穿蓝衣的只有她,太子殿下是身穿红白相间的袍服的。
“没——不——就是想知道,是小女唐突了。”
“可能也要让姑娘失望了,那位身穿蓝衣的公子乃是在下的一位朋友,这次进京是有事要办的,前日,与在下相会过后,就分别了,如今在下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柳折眉继续神色淡定地道。
就算他再迟钝,现在也看出来,这位姑娘不知在何时见过她一面,竟然对她动了少女之思,想想实在让他有些啼笑皆非,由此看来,不是他一个人有眼光,这位姑娘同样是个有眼光的。
只是这种有眼光他无论如何都要将对方的小心思扼杀在萌芽之中,她是属于他的,也只能属于他,别的不管什么公子小姐都不能介入她的人生,他也绝不会与别的什么人分享她的美好。
“哦,这样呀。”卫四小姐闻言,面上也露出了失望之色,她那日与自家大嫂姐姐妹妹们一起出府去了庞氏绣楼,闲着无聊时,隔窗下望街道,恰好看到那位身穿蓝衣的俊美公子抬起头来,将对方看了个正着。
只那么一眼,她就觉得那位蓝衣公子似乎与别人有些不同,等对方走过街道,渐渐远去时,她心中竟然若有所失。
她知道最近娘亲都在考虑自己的亲事,可读了那么多美好诗文的她,总觉得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是一见钟情,然后白头偕老。
在过去的十几年来,她一直谨守闺阁礼仪,不敢有丝毫出格的地方被人嘲笑,可在自己的亲事上,她还是希望能找一个自己能喜欢的男子,嫁给对方做妻子。
那日那蓝衣公子,不管是长相还是打扮,都是很不俗的,她想这样的人应该也是家世不错的,如果对方还没有婚配,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就能。
在过去的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疯狂地去做过一件事,可前日,她回到府中后,却马上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心腹奶娘。
娘亲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