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当吏部侍郎之前,也曾在刑部任过职,刑部有几个人还是跟他很有渊源的。
这样一来,这两日,有想前来探望柳折眉的人都纷纷被挡在了外边,就算用再多的银子,这些看守的狱卒也不愿意通融。
当初与秦韵他们一起上京的秦府的护卫丁一,这几日,每日里都向刑部大牢跑,可惜,在京城,他们并无太多的人脉,根本打不通关节,找不到人。
更别说这次上京,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等事,手中带的银子也是有限的。就算想使劲砸银子,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可砸。
可丁一虽然没有法子,却每天守在刑部大牢门口不走。
这大牢门口,有一个比较大的饭铺子。
据说是某个刑部官吏家的管事开的。别看这饭铺子不大,可那些刑部的小吏,还有一些条件不错的狱卒,以及关在官监的犯官们,他们每日自然不会和其他犯人一起用那等猪食一样的牢饭。
多半都是在这个饭铺子解决一日三餐的,而一些囚犯的家眷或者下人什么的,等着打通关节探监,自然也会留在这个地方,饭铺的二楼,是可以住宿的房间。
丁一这几天就守在这饭铺里面,等待时机。
白日里探监比较困难盯着的眼睛多,可夜晚,有时就会松一些,上级们都下班了,有些不重要的囚犯,小吏们狱卒们也可以偷偷做主,然后能中得到一些外快,补贴家用。
有些胆子大的,捞上几票,够家里用几年了。
这也是,饭铺到了这个时辰,上面只有一层棚顶的大堂还坐了许多人的缘故。
“兄弟,你可是前来探望柳直的?”秦韵现在扮演的是一个俊俏非常的公子哥,虽说,春日的晚上一点都不热,反而有些冷,可她头戴玉冠,身穿一身双面绣苏州丝绸长袍,风度翩翩,气质怡人,让人一见就生好感。
“你是何人?”丁一有些警惕地看了秦韵一样,他守在这里的这几日,并不曾见过秦韵这样的一位贵公子,让他如何不心生警惕。
“在下姓秦,是柳兄游学时认识的一位朋友,昨日进京后,听说了柳兄的事情,觉得很不可思议,故此来这里,看是否有机会见上一见。”说话间,秦韵还故意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做出一副潇洒公子模样来。
“恐怕要让秦公子失望了,到现在为止,小人还没有找到探监的门路。”丁一一听秦韵这么说,多少放下了一些心防。
自家侄少爷的性子,是有许多事情都不会说出来的,没准这位年轻的公子还真是侄少爷游学时认识的朋友,对方既然好言相问,他也不能置之不理,只能实话实说。
“除了咱们这些想探监的人外,就没有人能进这大牢里面去?”秦韵继续发问道。
哎!她对古代的监狱,特别是最顶级的监狱之一,刑部还是了解的太少了。就算想要查一些相关的资料,这也不是接上互联网,就有一大堆资料涌到面前的时代。
偏偏在现代执行任务时,就没这么麻烦,有专门的技术人员为他们提供技术支持。
“有倒是有,每天进去收粪水的哑巴老头可以进去。”坐在旁边的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也不知他是来探监的,还是什么身份,听到秦韵的问话,阴阳怪气地道。
“收粪水的老头?”秦韵闻言,心中一动,她还真想不到这个。
现代的监狱在怎么着,卫生间总是有的,那粪水都是被自来水冲刷过的,还不时地消消毒,防止传染疾病。
可古代,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没有自来水,也没有现代化的卫生间,总不能将大牢弄成一个粪坑吧。
那样,这管理大牢的狱卒和官吏们首先就受不了。
“是呀,这哑巴老头,在这里收粪水也有一二十年的时间了吧,几乎这附近的每个人都认识他,据说他天生聋哑,不会说话,就算进了大牢,也不怕他胡乱说些什么,无妻无子,就靠干这脏活谋生过日子。”
“哦,听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呀,不过他年纪不小了,里面的粪水想必是不少的,他一个人一天得收几次,才能完事呀。”秦韵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道。
“一个人收不过来也的收呀,就多收几次,一天一般是三次吧,早晨天亮之前一次,下午一次,还有晚上一个时辰后还有一次吧。”那中年人也是无聊,他倒不是来探监的,而是家距离这刑部大牢不远。
闲着没事,就上这里转转,偶尔碰到几个打听消息的,还能给他点打赏之类的。
“哦,这样呀。可惜,本公子玉树临风,变不成那个收粪水的老头,只能另想法子了。”秦韵手中拿着扇子,有些遗憾地感叹道。
说完之后,她又伸手拍了拍丁一的肩膀道:“兄弟,不要急,本公子也是出身官宦之家,明日,本公子就四处奔走,拖拖关系,一定设法见到柳兄。”
“那就多谢秦公子了。”丁一被秦韵说的云山雾罩的,他也不知道这位秦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可对方既然这么说了,不管有没有用,可在这个时候,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他最怕的是,自家侄少爷在里面不知会不会受刑,那些刑部的官吏,有几个是有真本事办案的,三木之下的冤魂那是一抓一大把的。
虽听说皇上已经下旨审理侄少爷的案子了,可和侄少爷通不上消息,他怎么都为侄少爷担着心呢。
“不必如此客气,先告辞了。”秦韵拱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