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有一次,她装作生病,让这个蠢丫头在大冬天帮着她洗全家的衣物被他回家看到时,他那略带冰冷的眼神,让她心中一阵阵发寒。
她觉得都是因为这个蠢丫头的缘故,一定是这个蠢丫头说了什么,才让她被讨厌了。
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是独特的,她不想被讨厌。
就这样,她越来越讨厌那个蠢丫头,直到五年前,他上京赶考后,再也没有回去。
如果说,当初她虽然很讨厌那个蠢丫头,还看在他的面上可以忍耐的话,当他失踪之后,生死不明,她烦躁的心境必须要找到一个发泄口。
随着一年一年过去,还是没有他的丝毫消息,她原本期待的心也开始一天天变的冰冷,甚至看到那个蠢丫头时,她就会不由地想到他。
人生最痛苦的是失去了和得不到,在他的身上,这两样都占全了,她就开始想,如果这个蠢丫头就从此消失了,是不是她就可以从这一段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隐秘情感中解脱出来。
而她也不甘心,一辈子只当个小丫鬟,最后成为一个粗俗农妇,她也要改变自己的人生,重新回到以前的荣华富贵之中去,
然后,她就像被恶魔附身了一般,越来越讨厌那个蠢丫头,她夺不走她的爹,那她就要夺走她的未来夫婿与她未来的荣华富贵。
她要让这个男人知道,他不回家保护他的宝贝女儿,她就会毁掉她。
可现在,她却无比地感激上天,让那个蠢丫头命不该绝,这个时候,就算满心谎言,她才能找到借口自保,反正,那个蠢丫头据说得了失魂症,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就算她没有失忆,当初,上了花轿到她被扔下山崖时,也是一直昏迷着的,根本不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何事。
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充当了什么角色,也幸亏她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也没有出现在那个蠢丫头面前耀武扬威,当时,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想给方峥留下尖酸刻薄的印象,如今她倒要感谢自己那个时候如此沉得住气。
就在方大少奶奶的目光复杂地看向床上的那个男人时,那个男人的目光也在这时看了过来。
房屋内的光线并不明亮,大概是这个男人生病的缘故,房内的窗户也没有打开,空气中的药味闻起来很明显。
男人的目光先是惊喜,然后转为愕然,片刻后,才沉声问道:“雪儿,怎么是你,韵儿呢?”
“老爷,原来——您没死,您——真的没死,太好了,这——太好了,小姐知道了,也一定会高兴的。”方大少奶奶看到秦家老爹的目光看向她时,心一狠,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就痛哭流涕道。
“咳咳,这到底怎么回事,韵儿呢,韵儿她怎么没来,是不想见我,还是出了什么事?”秦沐咳嗽着,费力地坐直了身子,可一双眼睛却像鹰一般逼视着跪在地上的这个女儿曾经的丫鬟。
“老爷,雪儿有罪,奴婢有罪呀,您杀了奴婢吧。”方大少奶奶很快在心中罗列好像要说的话,可口上还是继续哭诉道。
“你给我站起来,说——到底是出了何事?”方大少奶奶这么一哭,让秦家老爹的心更加抽紧了起来。
他这一走五年,对唯一的女儿的确疏于照顾,如果韵儿她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让他这个当爹的情何以堪?
“奴婢不敢起身,可奴婢也没办法,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无颜见老爷您呀。”方大少奶奶并不起身,口中仍念念有词道。
“闭嘴,不要再哭了,将事情给我说清楚,如论你们主仆受了怎样的委屈,老爷我都会你们做主的。”秦家老爹心烦意乱,看着哭哭啼啼的丫鬟,没好声气地道。
“老爷,自从你走了,奴婢和小姐可是每日盼望您回来呢,谁知这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刚开始,小姐还有老太爷和老太太照顾,在家中的日子还要好上一些,后来,老太爷和老太太相继去世,从此之后,小姐就成了家人没有理会的主子。
大夫人和堂小姐们多次当着小姐的面嘲笑小姐是个——是个克爹克娘的扫把星,五年多来,小姐身上只做了一套新的衣裳,身上穿的都是大堂小姐的旧衣。
后来,小姐的夫家就来迎亲了,然后,奴婢和小姐刚被送出秦家大门,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后来,奴婢该死,都是奴婢该死呀!”
方大少奶奶说到这里,又卡住了,反而用手打起了自己的嘴巴子,啪啪几下之后,那张原本看起来很是娇媚的脸瞬间就肿胀了一倍。
“后来怎样了?”秦家老爹这时虽然面上有了风霜,可比起前些年来,这身上的气势越发的慑人,这声吼出来,方大少奶奶哭泣的身子还不由地抖动了一下。
她这哭,倒并非全是为了做戏,而是觉得自己以为已经永远见不到的人,却还有再见之日,而且还是在这种境况下的见面,心中百味纷杂,又如何没有大哭一场的冲动呢?
另外,她则是凭借哭泣拖延时间,观察自家这个男人的反应,然后随机应变。
“后来,奴婢醒来时,小姐就不见了,那方家的大公子让奴婢假扮新娘,如果奴婢不愿意,他也要除了奴婢,嫁妆,迎亲途中出现了意外。
奴婢原本不愿意,可却不知道那方家大公子到底将小姐弄到了哪里去,为了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