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打倒在地的大汉这时却抬起一张被揍的带血的脸,目光仍没有屈服,柳折眉这时,又说了一句:“二十多天前,在下从太原到京城来赶考,在朔州城附近遇到了小股的鞑子,在下与随身的几名护卫将那二十多名鞑子砍杀殆尽,你还有什么不服?”
那大汉闻言,眼中的凶光竟然渐渐地消减了。能跟鞑子对上,而且还把那么多鞑子杀了的人,不管这人是不是酸儒书生,作为大明的男人,都是值得敬重敬畏的。
说完之后,柳折眉再也不搭理对方,回头,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空地,再一次席地而坐。
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是个狠人呀,不知犯了啥事,被关了进来?”在这号子不远处,站着两个狱卒,在开始打起来时,两人就过来了,一直看到事件结束,这时终于感慨地道。
“听说是杀人了,要说先前看到时,我看不信,现在我信了。”另一个狱卒有些怕怕地道,他先前可是搜过这个狠人的身的,还呵斥过对方几句,像这种没定罪的嫌犯,一般来说,他们也不敢得罪狠了,谁知这人会不会到头,就从这刑部大牢走出去呢?
就算走不出去,像这种人,一看都出身不凡,得罪了他们,自然有人替他们找自己这些狱卒算账,他们仍然没好果子吃。
柳折眉这一闹,不仅震住了同号子的人,也震住了对面号子的囚犯,还有暂时看管他的狱卒。
他这样的人,走到那里,本能地就让人感到,不是那种能被踩在脚下,随意侮辱的。
方大少奶奶被扔到厢房的床上不久,她就清醒过来,一开始,她都不知道自己到了何处。
想到那几个将她掳走的贼人,她就心惊胆战,不知对方到底想要将她怎样?
她身上的衣裙还是出门时所穿的衣裙,经过那番折腾,此时衣裙不仅衣衫不整,上面沾染的血迹,脏污,还有其他东西仍在。
她的皮肤本就娇嫩,被那几个贼人连抓带掐,上面更是多了许多淤青。
这到底是哪里?这些贼人人呢?房中怎么只有自己一人。
这房间的摆设看起来用的都是上品,绝对不是土匪窝应该有的,难不成这些贼人家世也不错?
不对,她怎么感觉这房间有些眼熟呢?特别是那边的帐子,和墙上的字画,都给她一种眼熟的感觉。
最后,她将目光移到了窗前,顾不上别的,她就要下床去窗前瞧瞧。
结果这两日她一直没有吃饭,昏迷中,全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这么一下床,身子一软,就跌倒在地。
勉强聚集了几分力气,她才按着床沿重新站了起来,然后扶着墙壁,扶着桌子,一步步向窗前走去。
等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有些熟悉的景物时,终于意识到为何觉得这房间如此眼熟了,原来,她真的回到了方府。
这是在做梦吗?她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可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她真的回到了云来居,她现在所站立的房间应该是云来居的一处厢房。
这厢房平日里并无人住,她还是进来过两次的。
可她怎么回到方府的呢?那些贼人哪里去了?还是方家的人找到那些贼人,将她救了出来?
当确认她现在在何处时,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彻底的心慌意乱起来,她将目光从窗外移到旁边放置的一面镜子上。
这是谁?像个疯婆子一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不管怎样,她都要活下去,既然回到了方府,不管自家夫君现在的情形怎样,她还是方家的大少奶奶。
看到自己的一身脏污,她现在最主要的是先要洗个澡。
至于自家夫君那里,俗话说的好,一如夫妻百日恩,就算自个伤了他的心,可也是情非得已的,只要想个由头将事情圆过去。
再说,依照自家夫君高傲的性子,发生了那等事情,又怎么会闹的人尽皆知呢?
这么想想,现在回到方府也不全是一件坏事,至于方家的人怎么想,她现在只能忍气吞声,要是他们实在做的太过分,那她也不会让方家人好过。
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还别说,方大少奶奶这样的人,心脏还是强悍的,自私的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与好处,反而能很快地心理平衡。
而不像一般女子,被贼人掳走,受了这等侮辱,回家后,要死要活的,觉得没脸见人了,自寻短见的。
方大少奶奶才不会这样,大概她心中知道,如果她真的打算自尊短见的话,方家的人绝对会给她递绳子,送她一程。
方大少奶奶想明白了一切,着急洗去她身上的一身脏污,顺便打听一下自家夫君伤的怎样了,到底是死是活。
于是,她开口喊道:“来人呀。”
这云来居的丫鬟们越来越不像样了,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就不管了。
“大少奶奶,您醒了,有何吩咐?”她话音一落,就有个面生的丫鬟走了进来。
这丫鬟十五六岁的样子,容貌尚可,那张脸对着她时,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方大少奶奶皱着眉头道。
“回,大少奶奶的话,奴婢是大夫人派来侍候您的。”
“去将书香给我叫来。”
是老妖婆派来的丫鬟,那老妖婆是想做什么,提起这个婆母,不知是自己心中有鬼的缘故,每次对上对方锐利的眼神,她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