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知道那些世家势力从来是不好相与的,身体消灭虽不是他们常用的手段,难保也来个身体控制,柳折眉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尽管心中有各种设想,为了保密期间,也为了引开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目光,她此次去苏州虽说也带了一部分人,可并没有将自己手下所能调动的人手全都调走,她还留下一部分人查找此次剿匪事件走漏风声的真相,如果是自己身边这些锦衣校尉中有人走漏了风声,那这样的人,她绝不姑息,她可不希望在自己的身边上演一部明朝版的《潜伏》,如果自己这边没事,那就只能是卫所那边调动兵丁时走漏了风声,对这样的人,她同样不会姑息,更何况,剿匪事件完结后,还涉及一个上朝廷上报功劳的问题。
如果她敌我不分,将来某人出了事,她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她宁肯下功夫细细探查,也不打算让对方浑水摸鱼下去。
她能发现的问题,跟在她身边的那些锦衣卫好手也不是傻子,当即有人就提出,先不管功劳不功劳的,应该将此次剿匪事件中所有有嫌疑的,直接投入当地的锦衣卫狱中,倒时还不信抓不住那个内间,这架势颇有某人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架势。
秦韵狠狠地盯视了这说话的人,她现在终于知道,锦衣卫的名声在民间为何那么不好,让人畏之如虎了,确实,这等行事方式恐怕也制造了冤狱无数。
而且她明白,不管是她前世所进行的职业生涯还是这些锦衣卫们,长期行走在黑暗的边缘,长久下来,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其实身上都是有很强戾气的,这时代又没专门的心理辅导师对这些人进行引导。
看来以后,她要收拢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必须要全方位对对这些人进行教导考核。
不过,这都是后事,不是她现在仅凭一两句话能说的通的,索性这一段日子以来,她在这些人中也建立了相当的威信,她这么一盯视,对方就知道她不赞同这个提议,当即就哑火了,其他人也见风使舵,只恭声道:“全凭大人吩咐。”
秦韵刚进了苏州城门,找了锦衣卫当地的一处据点洗漱休息用餐。
刚用完午餐,这时守在门口的校尉手中拿着一份书信走了进来。
“千户大人,刚才门口有个小孩送来一封信,上面写着千户大人的名讳,请大人过目。”
“属下已经检视过,这信封上面并未涂抹异物。”这校尉接着道。
锦衣卫也负有侦缉办案的功能,所以,他们平日里也会接触到一些投毒案件,尽管这时代对毒药的研究与发展是有限的,很少有后世的那种化学毒药,可秦韵没忘记,柳折眉殿试前后所中的那种毒药,至少这种诡异的毒药不是她能解开急救的。
这个校尉平日本就负责她的衣食起居的安全,对这份来历不明的书信,自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送到她的手中来。
秦韵接过书信,心中却不由地暗自警惕,按理说她此次来到苏州,只是被柳折眉独一无二的联络信息引来的,此次到来,也没有大张旗鼓,反而十分隐秘,她从前又不曾来过苏州,是什么人这么快找上门来了。
至于送错信这种乌龙,她相信,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乌龙,更别说,这信封的封面上明晃晃地写着自己的名讳和官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官职不是她锦衣卫中京城内西城千户所千户的官职,而是她在东宫詹事府的官职,
这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区别,凡是知道她是谁的人,不会只知道她其中之一的官职而不知另一个,这信封上官职的称谓显露了一个隐藏信息,写信之人对锦衣卫应该没有丁点好感,甚至表面功夫也懒得做。
可如果是当地的文官得知自己的到来,他们一般送的是上本的拜帖,而不是这种私人的书信。
那么,这是何人送来的书信呢?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此次与掳劫柳折眉事件有关的三方势力,自己这些天的行踪可能就在某些人的眼中,所以,在她刚进到苏州城门时,对方就已经知道她来了。
虽然心中浮想联翩,可她面上还是一如平常的沉静,伸手接过信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这信封上的封泥应该没有被再次动过,然后她才撕开封泥,将里面的信纸展开阅读。
信纸上并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可她拿着信纸并没有马上放下,旁边的几位锦衣卫早就忍不住,想知道这信纸上写的是什么,可碍于她是上司,这些人也不敢造次,从她手中抢夺,只能眼巴巴地等着。
最后,身边这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给赵百户使了一个眼色,赵百户只好认命地开口道:“大人,是何人给您的信?”
秦韵这才慢条斯理地将面前的信纸重新叠好道:“我这刚进苏州城,有人就请我吃酒,为我接风洗尘,你们说,我该去不该去?”
“有人请大人吃酒,何人?”赵百户也想知道,是什么人如此消息灵通。
“不知道,只有地点,没有署名。”秦韵将手边的信纸递了过去,让赵百户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