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家老娘哭的差不多了,她才开口道:“孩儿也是今日才听张家舅父提起外公的病情来,既然娘也想外公了,那就回去看看吧,女儿这就派人送信给舅父,让他们明日前来接娘亲回家看望外公。”
秦韵从来就不是那种一根筋的人,这个时候,她觉得,让秦家老娘与张家再这么纠结下去,对双方来说,并非有益,还不如,在对方退了一步时,让秦家老娘顺势踏上一个台阶。
尽管张家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没有丝毫感情,可对秦家老娘来说,那却是生她养她的家,张家人是她真正的亲人。
虽然她与这位娘亲见面也不过才是第二次,可看的出,这位娘亲还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女儿的,那她就成全对方,让对方有一个舒适的晚年吧。
“这——”秦家老娘闻言,并没有马上答应,反而有些犹疑。有个词教近乡情怯,对秦家老娘来说,也许是近家情怯吧。
“如果娘真的不想回,女儿也不勉强,就算舅父他们不出力,女儿也会让卫家乖乖地将放妻书拿出来。”
“不,韵儿,你别胡来,娘是该回去看看你外公舅父他们了。”秦家老娘闻言,忙道。
也不知道秦郎是怎么教导女儿的,女孩子家,这么强硬,真的好吗?可与女儿才相认不久,她也不好出言直接教导,可心中,对这唯一的女儿,又岂能不为她着想。
女儿有自己这样的娘亲,是不幸,可如果自己回了娘家,女儿有了张家这样的舅家,满京城的名门贵女,还有几个敢再轻视嘲笑自家女儿,将来就算在夫家,也有所依仗。
从这点考虑,回到张家是很有必要的了。既然爹爹哥哥他们还愿意接纳自己,为了和秦郎以后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脱离卫家三夫人这个身份,她不能继续在这庵堂内浑浑噩噩地度日,她要来开这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秦韵不用猜,都知道是慈心庵的人找来了。当下,松开秦家老娘的手道:“娘在床上躺会,女儿出去看看。”
秦韵打开门后,在门前的台阶上,果然站着慈心庵一群人。
“秦施主,今日卫夫人身上发生这等事情,是贫尼管教不严,这里,贫尼向你致歉了,至于静照所做的事情,只与她自己有关,与庵中上下上百人无关,如今,贫尼已经依照本庵的戒律,剥夺静照的度牒,从此之后,她的生死与本庵无关。
静照青天白日推卫夫人下水,本就触犯了大明律,理应受到严惩,不知秦施主的意思是,要亲自处置与她,还是报官将她送往顺天府衙门问罪?
卫夫人受了惊吓,本庵另外会准备一份厚礼,向卫夫人赔罪。”
静安师太先前到水潭边时,那静照被秦韵一扁担弄的本就受了重伤,已经晕过去了。
静安师太只好让庵中的尼姑先将这静照送回房中修养,并喂食了一颗丹药,让对方性命无忧。
虽说静安师太只听了秦韵的一面之词,还没与静照对质,可她也不是傻子,这位卫夫人在这庵堂住了十多年了,是怎样的人,她还是清楚的,犯不着去诬陷静照,根本就没这个必要。
而静照,现在辈分已高,已经四五年没有做过亲自去挑水的事情了,平日,庵中打水的事情,都是小尼姑们做的,偏偏她亲日却去了水潭边挑水,怎么觉得都有些蹊跷。
而这位秦施主的身份,那是玩玩得罪不起的,所以,她很快地表明了态度,不管怎样,作为慈心庵的主持,她首先要为整个庵堂考虑,绝不愿,因为静照一个人的行为,给整个庵堂带来灾难。“嗯,静照这恶尼就先交给主持看管,明日自会有人前来带她离去,至于师太,平日里还是要对庵中众人严加管教才是,要是下次再还遇到这等事情,别说慈心庵会名声扫地,在京城无法立足,本官身为锦衣卫千户,本就负责侦缉之责,绝不会袖手旁观。”
秦韵早就知道,这是静安师太能给自己的最好答复了,静照也是个人精,知道她绝对不会愿意将这事闹的满城风雨,那样只会让秦家老娘再一次成为京城众人的谈资,这也是她所不愿看到的,当下干脆表明了自个的态度,至于静照的生死,随她的便,静照杀人的动机,随她去挖掘,能不能挖掘出来,也再与慈心庵无关了。
正因为她看透了这静安师太的心思,才会将这静照先交给慈心庵看管,如果这静照到明日,安然无恙,那就说明,这庵堂中可能并无她的同伙,如果静照死于非命,就说明这庵堂的水是真心深,凶手不止一人。
而静安师太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也一定会保证这静照的性命无忧,这样省的她去费工夫保全静照的性命,能腾出时间今晚守在秦家老娘身边。
静安师太,以为将人交给自己,就一了百了了,她偏偏要让她们也要承受一夜的煎熬,长点记性。
静安师太闻言,也满嘴的苦涩,可自己这方理亏,只能应允。
打发走慈心庵一应人等,秦韵随意弄了点吃的,和秦家老娘母女二人将就着用了一顿饭。
又找静安师太,安排两个跑腿的,给张府送了一封信。
在简单梳洗后,与秦家老娘躺在了同一张床上,这是母女两人第一次这么亲近,秦家老娘心中有事,很想知道女儿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可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口才是。
而秦韵,前世是孤儿,本就没有和亲人相处的经验,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