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时,觉得珠帘外的那位秦洗马,这也是个妖孽呀!
所以,珠帘外边的比试,唇枪舌剑,里面的几位翰林们,却不时的留意柳折眉的动静。
这样的焦点人物,许多老成持重的,还是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有些迂腐的,自然更是清高不屑的。
许多人在看过他的资料后,都会在心中嘀咕一句,这新科状元郎,才学应该是不错的,不过也挺能整事的。尤其他还有一个东宫洗马的未婚妻。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官场上本就讲究的是消息灵通,耳目发达,柳折眉虽然今日算是第一天正式上班,就遇到了如此正式的场合,可关于他的出身,年龄,籍贯,家庭,婚配,等等相关资料,许多有心人早就收集研究了一遍。
柳折眉所在的侧殿,里面也不是只有他一人负责记录,里面还有几位翰林学士,还有几个太监。
朝堂上众位大臣其实大多对这些藩王都是不感冒的,如果说先前,他们对太子能否赢了这场比试,还不抱希望的话,可现在心态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觉得太子的胜算现在至少有了六成。
能将一女子教成这等模样,定然也不是凡俗之人,不过这秦洗马刚才所放出的题目,他倒是在心中,心算一番,得出了答案,分别是小船十八只,大船十八只。
李东阳也放心了,这位秦洗马这一反驳,再次打击了宁王父子的士气,说起来,圣上能慧眼识珠,封一女子为东宫洗马,倒真是做对了,不过如此一来,他倒是对这位秦洗马,一妙龄女子,到底师从何人,有了好奇之心。
结果,真被打脸了吧!真是活该!
不过,他对自家老师的本事是十分有信心的,这宁王让上高王乖乖答题就对了,没看他这当太子的都乖乖的再答题吗?不会的,也不都乖乖认输了吗?这宁王还主动跳出来,就等着被打脸吧。
朱厚照听到宁王那老家伙,自己的儿子没本事答题,竟然攻击自个的老师,要换考官,心中很是不爽,恨不得,上前两步,给这老家伙脸上来上两个大饼。
秦卿,虽是女子,这辨才在朝中也算是首屈一指了,不在谢卿之下。
弘治帝在宁王说话时,也有些紧张,本次比试的规则,本就是秦洗马提出来的,如果宁王抓住不放,再另行换人的话,那变数就更大了,可等秦韵反驳后,弘治帝觉得,自己原本被宁王父子,这一段时日给弄得压在心口的一口气一下子纾解了许多。
刘健虽没睁眼,心中却在叹息:“可惜了,这样的人才,将来不是大忠大智之辈就是大奸大恶之徒,最紧要的是,她还是个女子,真是可惜了。”
虽然,在他们心中,这个后生是要加引号的,就连朝堂众人,供认的弘治朝辩论最厉害的内阁大学士谢迁,听到秦韵的反驳,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他,竟猛地一下睁开眼来。
如果说宁王刚才那一段话,攻击那位据说是女扮男装的东宫洗马,轻贱上高王,殿内许多人是当热闹看,可当秦韵一段言辞锋利的反驳之语倾斜出来后,殿中许多老狐狸,竟都在脑中不约而同地出现四个字:“后生可畏!”
且不说,那寻常百姓之家,早晨开门七件事,菜米油盐酱醋茶,哪一件不需要计量,如果天下人都像王爷一样轻贱数算之术,那天下会成什么模样,王爷可曾想过?王爷说下官出题轻贱了上高王,下官还要问,这天下现在是圣上的天下,王爷又是存了什么心?如果上高王答不出下官的问题,尽可认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还是上高王连认输的勇气都没有?如果是那样的话,下官认为上高王即使身份高贵,但站在男人的立场上来看,已经丧失了比赛的资格。”
当即,轻笑道:“宁王爷,如果按您所说,那本朝的户部,是不是也应该裁撤了,难不成户部的众位同僚在王爷您的眼中,一直行的低贱之事?王爷这想法,请恕下官不能苟同,上至圣上,还有满朝文武同僚,要将偌大的朝廷运转开来,岂能少了钱粮二字,这钱粮数目繁多,牵扯千丝万缕,如果没有精通数算之人,又如何给众位同僚拨发官俸,为边军拨发军饷,为受灾之地拨发赈灾款项?
秦韵这样的人,她前世的职业决定她做什么,一定都会把许多突发意外情况计算在里面。更何况,宁王这一套早就是她预料到的。
现在太子胜了第一场,自家儿子胜了第二场,只能算是平手,只要将这个秦洗马换掉,自家王儿的胜利就胜券在握了。
因为,宁王同样很清楚,这满朝堂的文武百官,主要才学不错的,都是科举及第的,科举考什么,不就自家儿子学的那些吗?只要将这个不男不女的东宫洗马给pass掉了,替代人选怎么选,都出不了那个框框。
宁王的回答是典型的偷换概念。他先攻击了秦韵出题的合理性,接着又攻击秦韵出这个题目,是对上高王的贬低,最后,才说出他的目的,让秦韵再也当不成考官,换个人出来。
但宁王称得上老奸巨猾,他先不管自家儿子能不能答的出来,先将数算与商贾之人联系起来,众所周知,在明朝,商贾的地位是很低的,连种地的老农都在阶级地位上要比商贾高一些,大明朝的主流意识,只是读书人才是高贵的。
秦韵这题刚出来,上高王根本连题都没听明